苟在战锤当暗精

第427章 你不属于这里

“你好,你是仙民吗?” 一个悦耳的女声的声音出现在达克乌斯的耳畔,声音的拥有者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穿着一件合身的宫廷风格锦缎连衣裙,紧身胸衣上镶嵌着珍珠。 声音拥有者没有佩戴华丽的珠宝,但她的手指和耳朵产出的黄金比许多小矿工声称一年内产出的量还要多,当然这对达克乌斯来说不值一提。她苍白的鹅蛋脸可爱、精致,画着淡淡的妆容,她像一个盛装打扮的洋娃娃一样坐在一张豪华的天鹅绒椅子上,穿着红色狐皮小靴子的不着地双腿不断地荡漾着。 “应该是?梅利萨夫人。”达克乌斯微笑着回应道,他判断声音拥有者的年龄大概在十二岁,但这只是假象。因为他知道这个有着十二岁年纪的女孩实际上是位天山童姥,一位活了数个世纪的老妪,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梅利萨·达克夫人。 “你知道我?” “是的,塔特林与我提到过你。我在巴托尼亚的时候与她见过一面,我救了她,她很感激我,她对我讲述了很多故事。” 当达克乌斯说完这话后,雷恩转过头看了弗拉奈斯一眼,眼中满是询问之色,达克乌斯口中说出的内容与他的记忆存在着某种偏差?他记得当时似乎不是这样? 梅利萨愣在了那里,她对塔特林记忆犹新,塔特林喜欢沐浴在鲜血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这太过分了,会带来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 一千多年前,梅利萨还很小的时候,她就被抓住了,抓住的她的人不是寻常的暴徒,而是一个狂野的怪物,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野蛮人,一个可以永生,身高与她差不多的矮人。不久后,她完全克服了,从那以后,她成了矮人的宠儿,她也孕育许多子嗣,她的子嗣给了她无数的财富,但她的子嗣大部分时间都在漂泊,在生与死中寻找自己的道路,几乎不记得她还活着。 梅利萨太多的子嗣听从了冯·卡斯坦因伯爵的意见,在吸血鬼战争和内斗中被摧毁。吉纳维芙并不是莱弥亚血系,达克家族的唯一幸存者,但从人类意义上来说,吉纳维芙是她最接近家人的人。 “卡塔琳在被转变之前,体内就有一个恶魔。昌达涅克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一直都是这样,初出茅庐的吸血鬼都不会理会他们的父亲,一点也不尊重传统,如果尊重传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随着话语的结束,之前还有恼怒的梅利萨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我累了,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不能,因为有客人来了,欢迎。对了,你忘了自我介绍,不请自来的客人。” “达克乌斯,达克乌斯·地狱之灾。” “时间到了,我的孙女和仙民们,欢迎你们的到来,尽管我不太了解,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精灵和吸血鬼,多么奇怪的组合。” 说完的梅利萨伸开了双手,吉纳维芙走过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这时候的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一种薛定谔状态的小女孩,如果她保持微笑和顽皮状态,那就没什么大问题,当她严肃时,往往会有人死。 “我想念你,祖母。”吉纳维芙说的同时亲吻了梅利萨冰冷的脸颊。 “上次聚会时我们也很想念你,或许你不知道,来自世界各地的年长吸血鬼大多都出席了永夜与慰藉修道院的聚会。” “我当时正在旅行,祖母。我没有收到邀请……” 吸血鬼有很多群体和分支,一些年长的吸血鬼会在规定的时间聚集在一起,这与其他的联盟或是兄弟会组织抓住任何机会举办的饮酒、狩猎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责怪你,孩子,没有什么比老年吸血鬼聚会更无聊的事情了。相信我,我已经承受了几个世界的痛苦,那些家伙总是穿着破烂的黑色斗篷,两个老傻瓜因为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发生争吵,之后陷入了激烈的争斗,而你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听到同样的故事。 除了这些还有一堆屁话,什么为什么不统治人类,只是在等待时机,然后我们才能走出我们的棺椁并占据人类统治者的合法地位等等,这些话题不断的重复着,天啊,这些废话足以让你用蜡塞住耳朵,并在棺椁里生一个世纪的闷气,我真的希望废话能够结束。” “她总是这样吗?”达克乌斯原本不想问的,但他被梅利萨的话语逗笑了,随后他转过头,对着跟过来的精灵说道,“希望我们老的时候不会这样,翻来覆去说着年轻时的话题,阿苏焉的火啊,这可真无聊,如果我们也是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下厨招待的。” “这不是很可爱吗?”一直戒备的德鲁萨拉笑着说道。 “可爱?可爱!我不认为这个词是准确的,但仔细想想,也是,可爱!”达克乌斯摊开手回应道。 “我刚才在哪儿?是的,有客人来了,聚会,是的聚会,鱼触手一样展开。 “学猫叫是吧?”达克乌斯嘀咕了一句,他能明显感觉到女招待有问题,似乎是畸变者。坐上吧台的椅子后,他才看清裹着破烂黑色裹尸布的存在正在低头享用着一碗加了香料的血,他非常确定,血不是人血,而是猪血,带有骚臭味的猪血。 而且这个存在的进食方式非常的奇怪,没有采用寻常喝的方式。而是像脸颊上有个洞一样,长长的管状舌头从脸颊上伸出,伸进血液中,大声地吸食着。 “梅利萨女士,非常荣幸为你服务。” “很好,我要一杯特制的。” “马上就来。” “抱歉,我忘记了这里不只是我自己,卡蒂亚,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活人吗?他们喝的是什么?茶、酒、牛奶?” “梅利萨女士,你也知道,我们这里通常不为活人服务,但既然是你的客人,我会看看我们是否有些能吓到客人的东西。”卡蒂亚把装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放在了梅利萨的面前,随后她说道,接着她离开了吧台。 “这是一段漫长而枯燥的时期,敬我的孙女。”梅利萨说完后举起高脚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她的动作有些模糊。血液下肚后,她的身体发出了明显的反应,她的嘴唇泛红,眼睛像火焰一样燃烧,就像在突然透明的皮肤下看到了两颗宝石一样。随着她头部的摇动,她的卷发弹跳起来,等血液全部咽下去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小女孩样子。 “给你。”卡蒂亚不情愿的把酒杯推到达克乌斯的身前,接着她对着其他的精灵说道,“抱歉,两杯是我的极限,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达克乌斯轻轻地嗅了一下,杯中的液体带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同时还夹杂着一股醋味,而且根据女招待的话,这可能是女招待自己的血?感情是真没喝的,去后厨自己挤血去了,这是多么的热情好客啊。 “我想你搞错了,女士。”达克乌斯说的同时将酒杯推了过去,他谢绝了女招待的好意,酒杯越过吉纳维芙,到了梅利萨的身前。 “可惜,看来我们这里并没有能招待活人的东西。”梅利萨来者不拒,她说完后直接饮下了达克乌斯递过来的酒水。 “我很好奇,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吸血鬼还是变种人?” “两者都是?这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我本来在带有压花的坟墓中睡的好好的,然而当我醒来后我发现周围矗立着一座神殿,一群被遗弃的矮人矿工把我当作故事中的沉睡公主来崇拜。他们甚至还抓了一位英俊的男性,来扮演王子,那些矮人认为他的吻能让我复活?他们都做了什么啊。” “什么玩意,牛头不对马嘴的。”达克乌斯扶着额头,有些痛苦的嘀咕一句,接着他问道,“那这个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吗?” “哦,是的,美好,我吸干了我的王子,王子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他杀光那些可爱的小矮人,还有小矮人的动物伙伴,实际上,还有很多其他人,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吸血鬼都像我一样不能喝酒,在我的很多很多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达克乌斯不再扶着额头,而是无语的鼓起掌来,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喝彩,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从踏入修道院那一刻开始。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应该把选择去乌博瑞克闲逛的托兰迪尔强拉过来,让这些精神不太好的存在和狗屁不通的故事强坚托兰迪尔的耳朵。 “我想,这是两个不同的故事,卡蒂亚,因为这是在长时间的禁食之后发生的,并使其成为双份。” “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可,女士。现在,请原谅,我得把猪的下水沥干,这批新到的货并不怎么样。”卡蒂亚鞠着躬回应道,随后她笑着对达克乌斯和吉纳维芙点了点头走开了。她有一种像猫一样轻盈的优雅,裙子后方的下摆向外突出。 “嘿,你有什么故事吗?我们的到来没有打扰到你吧。”达克乌斯感觉裙子下面似乎有一只尾巴?不知道梅利萨口中的猫指的是不是卡蒂亚,他无语地摇了摇头,他没有兴趣把卡蒂亚的裙子掀起来,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紧接着,他被他身旁刺耳的吸溜声吸引了,他有些不满的问道。 听到达克乌斯的询问后,清裹着破烂黑色裹尸布的存在不再进食,他抬起头看向达克乌斯,接着他掀开了兜帽,露出了可怕的面容。 “你应该不是莱弥亚系的吧?”达克乌斯皱起眉头问道。 “他不是,他刚来不久,几天前,是的,几天前,他非常的狼狈。”两杯血下肚的梅利萨容光焕发,她的双腿盘坐在高凳上,她的脸在喝完血酒后变得更小了,她打了一个毫无形象的饱嗝后,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不是,我叫弗拉德·冯·卡斯坦因。”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达克乌斯彻底无语了,听到这话后,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这都什么和什么,哪跟哪。这里有什么立场和光环吗?这里不是修道院吗?怎么弄的像临终关怀疯人院一样,每个存在都有些大病,他现在有一种给这个自称弗拉德的家伙一拳的冲动。 “是不好笑,无所谓了,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我在这里叫什么都不重要,既然这样,那我就叫弗拉德吧,是的,弗拉德。我已经没有家庭义务了,现在没有什么让我高兴的,这也是我选择来到这里的原因,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认为康拉德那个疯子会怎么样,是的,他就是个疯子,我可不愿意天天面对他,我放弃了人们认为必须把吸血鬼作为领袖的任何主张。我只想继续我的生活,就像我作为人类时候的那样,我喜欢在剧院工作,我准备接下来练习自己的回合,希望你能在下一个开放舞台之夜给我一个位置。” 梅利萨皱起了眉头,就像一个醉酒的人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样,思考弗拉德所说的话。现在的她在进食后更加清醒了,她知道在她面前什么,她的孙女带来了了不得的客人,她不认为她刚才抓老鼠的举动能让客人产生忌惮。 原本还在失笑看乐子的精灵们在一瞬间变得严肃下来,他们意识到了什么。 “我有些心动了,在纳迦隆德开设一家剧院?你来扮演弗拉德?唔,你的身高和容貌非常接近弗拉德,到时候你再穿上盔甲佩戴血饮剑,把那晚发生的一切复刻出来,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不过……我不认为精灵会对人类的故事感兴趣,哪怕其中有我参与,到时候票房一定会非常的惨淡,这不是什么好的投资。”达克乌斯满不在乎地说着,接着他眼中爆发出凌厉的光芒,他话锋一转,“我现在非常好奇,那晚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指挥投石机阵地,我看到了一切,在你们的骑兵越过塔拉贝克河的时候,我离开了。之后……我穿越了瑞克瓦尔德来到这里,结束了吗?我还有机会吗?”弗拉德说完后用平静的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达克乌斯,起初他认为达克乌斯是专门来找他的,但似乎并不是? “是的,结束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陪同她来探望居住在这里的祖母。我对你和你的舞台剧没有任何兴趣,除非你想为弗拉德报仇?” 达克乌斯能感觉到这座修道院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吸血鬼、畸变者和带有混沌印记的人类生活在这里,这些有害的存在这里变得无害,这里就像一个安全区一样,能提供庇护的同时,还能远离一切的纷争。他没有必要打破平静,他从来都不是热心肠,他认为帝国有这么个地方反而还挺好? “结束了,抱歉,先生,我该去练习了,我准备接下来在乌博瑞克寻找机会。” “加油,有机会找个好点的编剧,把那一晚发生的一切都演出来。” ----------------- 从修道院的露台上,达克乌斯可以看到泰菲尔河缓慢、清澈的河水,哪怕现在是晚上。夜色中一艘河船缓缓出现,驶进修道院的码头,为修道院提供更多补给品。 此时的达克乌斯正靠在修道院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的景色,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的同伴闲聊着,睡觉?尽管明天有很多事,但他可不敢在这里睡觉,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是能睡觉的地方吗。 达克乌斯的内心有些后悔,他不应带雷恩过来,他应该让雷恩去乌博瑞克,原本他以为他能爱这里获得一些什么,比如情报网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在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与世隔绝,只有泰菲尔河的河水在像血液一样流动着。 该修道院是由奥诺里奥长老的父亲『忧郁者』贝拉达在西格玛时代建立的,建立后这座修道院就一直保持着与世隔绝的状态。这座修道院是矛盾的结合体,很少有吸血鬼知道这里,只有少数的吸血鬼种族会讲述偏远避难所相互矛盾的故事。加入这里不是随随便便的,需要提前申请,当吸血鬼需要找到修道院时,修道院就会与吸血鬼取得联系,莱弥亚吸血鬼就这样,全世界都有代理人。 贝拉达是矮人,是的,白银峰的矮人,一名吸血鬼矮人,属于莱弥亚系。这一切要从涅芙瑞塔说起,她离开尼赫喀拉后,辗转世界各地,最终在白银峰落脚。她在决斗中杀死了曾经参加过长须之战的矮人国王,自那以后她占据了白银峰,贝拉达就是那个时期被转化的矮人。 “动物、衣服、工具、香料,没有书籍,没有音乐,没有新闻,在这里的生活的家伙满足于生活的一成不变,而不是陷入混乱的事件、时尚和趋势之中。孩子,我能感觉到你的渴望,你会打扰到他们,同样,他们也会打扰到你。在你的视角中,他们就像故事中的生物,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许多人都带有混沌的印记,有着青色大理石般的眼睛、狼一般的獠牙、尖厉的爪子,他们的饮食习惯会冒犯到你。” 聆听梅利萨话语的吉纳维芙静静地思考着,她认为在这里生活是某种精神上的解脱,尽管这里的存在还会怀念血液带来的汹涌感觉,怀念最真实的活着时刻。 “亲爱的,在我活跃的数个世纪中,孕育几百个年轻的生命,我喜欢他们,我欣赏他们。”清醒过来的梅利萨用优雅、庄严的口吻说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的种类与鱼或猫的种类一样多,有些人憎恶所有神的遗物和象征,另一些人则进入骑士团并过着最虔诚的生活。有些是野蛮的掠食者,会一下子把农家女孩的肚子吸干,另一些则是只啜饮的美食家,他们把人类当作情人而不是牲畜。有些精通巫术和魔法,可以将自己变成蝙蝠、狼或有知觉的红雾,而有些连鞋带都无法系,他们的手做不出这么简单的动作了。”面对吉纳维芙的询问,梅利萨沉吟片刻后,用另一种角度回应着。 月光下,吉纳维芙和梅利萨在露台上打牌,随着意识逐渐苏醒,游戏的质量也随之提高。听到梅利萨的话语后,吉纳维芙没有回应,而是用舌头舔过她锋利的牙齿,试着想象牙齿正咬在胳膊上。 “现在,我的孙女,你不应该像其他人那样试图读懂你祖母的想法,她比你年长得多,也比你聪明得多,很容易让你看到错误的牌。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渴望鲜血吗?你的心脏还在跳动吗?支撑你在世界行走的力量是什么?呼吸?血液?你是行尸走肉吗?” 吉纳维芙笑了,她输了,但她也懂了。 “你看,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梅利萨也笑了,发出咯咯声的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随后她又变成了老妪。 死者正在崛起,狼群在森林中嚎叫,一只大蝙蝠懒洋洋地拍打着翅膀,一时间遮住了月亮。 “孩子,离开吧,你不属于这里。去追寻真正的你,做你想做的、渴望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达克乌斯一行人离开了修道院。 当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吉纳维芙回头望了望。在最后的临别前,梅利萨对她进行了长篇告别演讲,告诫她要警惕外面世界的危险,并提醒她将面临的困难。她喜欢她的祖母,她没有告诉她的祖母,那些猎巫人已经不再挥舞着山楂树对付吸血鬼了,几个世纪前猎巫人就不这么做了。 梅利萨记忆中那些生机勃勃的城市也已成为废弃的废墟,显然她已经在修道院中待得太久了,久到无法适应现在的世界,但这不妨碍她对吉纳维芙的告诫,不妨碍她一直把吉纳维芙送到了码头。 当吉纳维芙看到她的祖母在黑暗中向她挥手告别时,她有一种恍然诺失的感觉,但她最终还是转过头,她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的旅途还在继续,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她将面对那个不肯离开她的睡梦,笑得像地狱般的铁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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