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呼声穿出浴室,透过密不透风的门帘,再钻出房门,直传到了院里。 楚家大小姐的私人院落,除了侍女,一般人根本不敢随意靠近。 侍女早被楚灵秀打发去了远处。 按照正常情况,楚灵秀喊得再大声也不会被听到。 而这时,院中却有位中年男子,突然做出了凝神细听的动作。 “灵秀最近都在做什么?” 楚家家主楚明义脸色有些不好看。 女儿的声音太模糊,他听不出在喊什么,但隐隐感觉不是很对劲。 “家主,大小姐最近回来都喜欢关上门,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里,并且严令任何人未经召唤,绝对不许打扰。” 管事楚明伦赔着小心回道: “小的们不敢违背,也不知大小姐在做什么,请家主恕罪。” 他才说完,里面忽然传出一声稍显高亢的尖叫。 楚灵秀满脸羞愤,两手狼狈护着身子,十分可怜地缩在地上。 林易控制了力道,并未将她打伤,皮肤上连个红印都看不见。 但疼,是真真切切的疼。 楚灵秀逃跑无门,又反抗不得,只能凄惨大叫。 “够了!我认错还不行吗,以后我不惹你了,快停下!” 楚大小姐一开始的嘴硬,彻底被打没了。 就在这时,楚明义来到房门前,皱眉喝问: “灵秀!什么人在你房里?” 楚灵秀被教训了这么半天,心中的害怕和委屈已到极限,下意识大声回道: “爸!救我!” 听见女儿呼救,楚明义脸色一变,直接抬脚踹门。 不料楚灵秀看见自己那条尾巴,又猛地反应过来,急忙高喊: “不不不,我没事,你别进来!” 然而她喊晚了,房门已被担心女儿的楚明义大力踹开,随后不加犹豫地冲了进来。 楚灵秀听到浴室的动静,顿时慌乱无措,连衣服也顾不得穿,胡乱扯来浴巾围在身上,遮挡住了关键。 “你是…楚明海女婿?为何在我女儿房间?!” 楚明义记性不错,看到林易立即想起在女儿生日宴上见过此人。 “来教训你女儿。”林易淡漠答复,接着眼神转回,对楚灵秀冷然道: “再敢找事,就不是这点教训了!” 楚明义见他无视自己,还敢当面威胁女儿,勃然大怒。 “大胆小子,来人!给我……” “爸!不要叫人!”楚灵秀惊恐万状地发出一声尖叫,硬生生阻止了楚家主的话。 “林易,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你快走吧。” 她死死抓着浴巾,焦急催促林易赶紧离开,只怕万一事态扩大,自己的尾巴极有可能无从隐藏,那该如何是好? 从来都好脸面的楚灵秀宁可放过林易,独自忍下这次屈辱,也不愿日后受人耻笑。 林易丢下衣带,冷哼一声离去。 楚明义从女儿阻止自己开始,就露出了震惊狐疑神色,没有再开口。 直到林易离去,他立即到门口摆摆手让手下散开,然后关紧房门,回到女儿跟前。 “灵秀,你这尾巴是怎么回事?” 这一句话从楚家主嘴里问出,立时将楚灵秀惊得俏脸煞白,差点瘫在地上。 父亲才刚来,自己又遮住了,他怎么还能知道? 莫非露出来了?! 她慌忙垂眸细看脚下,发现浴巾只裹到了小腿,一截垂落的尾巴末端露了出来,正随着她低头观察的动作轻轻晃动。 轰! 楚灵秀仿佛五雷轰顶,意识瞬间陷入了空白。 “灵秀啊……” 楚明义见到女儿反应,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几番张口打算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一叹。 “你长大了,也一直很有主见,爸对于你们年轻人感情方面的事不想说太多。” “有些个人爱好,爸不是不能理解,但你还没结婚啊!现在你就和一个有妇之夫玩这么花,以后怎么嫁人?” 楚灵秀越听越不对,尴尬社死的神情透着慌乱,急忙辩解道: “不是,爸,我没有你想的那样!” “难道你是认真的?!”楚明义身子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女儿。 楚灵秀解释的话立刻卡在了嗓子眼。 尾巴已经被父亲发现,她如果非要辩解,就得牵出相关的一系列事。 以父亲的精明,必然会问明白她为何要针对楚明海一家,执意搅散对方家庭,甚至连对方那点家财都不放过。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钱吧? 身为楚家嫡脉,深受父母宠爱的掌上明珠,楚灵秀怎么可能去骗底下族人的五百万? 这种鬼话编出来,楚灵秀自己都觉得骗不过父亲。 那就承认她嫉妒楚灵筠的美貌? 也不行,楚大小姐的自尊心不允许。 “灵秀你说话啊,到底和那小子怎么回事?” 楚家主作为父亲,今天见到冲击力如此强烈的一幕,绝不可能让女儿蒙混过关,继续追问。 “你连衣服都不穿,戴着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和那小子躲在房里,还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们不是玩,那是做什么?” “灵秀,你是楚家嫡脉千金,不管做什么都要首先考虑家族体面啊!”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爸,我……觉得林易不错,看上他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楚灵秀局促不安地伸手,从后面把尾巴扯进浴巾藏好,咬着牙睁眼瞎编。 “他因为和楚灵筠有婚约,据说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定的,不好反悔,所以暂时我们都没有公开关系。” “等他再过段日子,找理由离了婚,我才……打算告诉你们。” 楚灵秀匆忙中编的理由并非没有破绽,反而十分经不起推敲,如果楚家主仔细思索,立刻就能察觉出女儿在撒谎。 但楚明义此刻却无暇思索。 因为女儿刚才提到的一件事,让他心中惊疑不定,全然忽略了其他。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只给你一个孙女立过婚约,何时给旁支又立了婚约?” “啊?”楚灵秀一呆。 楚明义几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婚约的事情上,紧锁着眉头认真分析道: “楚明海根本没有那个资格,要么是他故意瞎吹,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么就是……” 楚灵秀呆呆地看着父亲。 “爸,你不会想说,那份婚约其实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