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和良大不算熟，说话也没多少客气。 “良大！那些受伤的人怎么不去救？” “韩侯你来了？不是不救，控制龙母不让其下水更重要。” 不善的语气让良大心里老大不爽，随口应答然后指挥着军士再出击。 从后方靠近的人没注意到龙母的尾巴弯曲，韩斌怎么看怎么像蓄力。 果然，当军士将要抛出铙钩时，蓄势的尾巴甩了过来，由于过于粗大让人生出一种很慢的感觉，实则快的离谱。 一些靠近尾巴中部的人被撞地身体扭曲，马匹也扇歪了头。 尾巴末端的人最惨，人和马都被抽碎了，韩斌甚至听见了音爆声，那是甩鞭时鞭梢突破音速才有的动静。 见良大还要让人再上，韩斌怒道。 “你没搞清楚龙母底细就让人盲目进攻，是觉得军士的命不是命吗？先退回来想清楚了再上！” 想好对策再出手是最优选，可这话就不能现在说，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良大一听火气就上来了。 “你什么意思，扰乱军心？兵是我的兵，我要他们冲就不能退，给我上！” 韩斌也是气急了，也觉得现在说这种话不合时宜，但是听到良大这么回复也不打算陪他耗。 “对对对！你的兵你想怎么死都行，但我的兵就不许枉死！” 然后又对铁头说道。 “去召集韩庄的人撤到一边，咱们不陪他们送死。” 铁头点头打马就走，之前被耍就很不爽了，这会知道不用帮良大哪还会有迟疑。 可是二千人突然少了一半，还是战力最高的一半人，势必对军心造成打击，良大看着逐渐脱离战圈的人也焦急了。 本来就是人少实力差才诓铁头一起来的，想着擒下龙母能帮李尚隐立下大功好方便调回京城，谁知道龙母这么难缠。 死了几十人一根铙钩都没挂上，本来就打不过现在还被抽走了一半人，之前的死伤怎么办？ 生气也没办法，那一千人说到底是人家韩斌的人，得想个理由把人留下来，不然死伤多了事还没办成李尚隐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韩侯可知为什么要抓龙母？” 韩斌冷笑一声，这是想借李隆基对龙母的重视来逼他。 “想说什么？是想说皇帝想生擒龙母所以我的人必须送死，告诉你良大，少动些心思，陛下给我圣旨只是解决活死人，战前杨思勖也没让我帮忙抓龙母，你算哪颗葱假传圣旨吗？拿调令来？” 生擒龙母杨思勖都只有口谕哪来的圣旨？良大的任务只是巡防河岸。 说白了，他只要发现龙母上岸通报杨思勖的人就算完成任务，为老兄弟的前途才有了独占功劳的想法，所以被韩斌怼了也只有干瞪眼。 而且说的难听点，他已经是不遵军令了。 见良大脸色一会黑一会红，韩斌冷笑一声。 “提醒你一下，擒龙母的事杨思勖自有安排，相信你通知他的人了吧？还有，与其想着怎么立功，不如想想怎么把杨思勖从龙母嘴里救出来。” 说罢，韩斌便去清点他的人，希望没有死伤。 点完人后松了口气，不愧都是绿林里出来的人机灵的很，见到龙母与大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心里多了一份小心。 除了十几个年轻人伤的重了些倒也没人死。 这些人都被龙血提升了修为，自信心有些膨胀无视前辈们的提醒。 不过，也算好事，吃些亏才会长教训。 不像有些人，不听劝还要莽。 “上呀！锁他的脚，只要限制行动等杨将军的人到了就行，拖住！” “良二！别上它的背，注意尾巴和爪子！” “你们几个把铙钩往它嘴里扔，杨将军在它嘴里！” 龙母的防御让良大越来越焦躁，擒龙的想法也换成了限制行动，可是太仓促命令也下得混乱。 又有几人被龙母锋利的爪子开了膛，没喊几声又被踩到了泥里，看着军士在良大指挥下死的越来越多。 铁头和几个统领有些不忍，但他们不会去劝，因为韩斌的脸色也很糟糕。 哪怕有不愉快，也不希望看着其他人白白去死。 有人能劝，那就是桑朵。 “帮帮他们吧。” 看了眼桑朵，这什么意思，我像见死不救的人吗？可没有应对的好办法，去了也是平添伤亡而已。 好气又好笑。 “我是不想帮吗？是没办法帮，龙母不是大蛇，二三重天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而且他们是要生擒，但是你们看看这玩意杀都费劲还要抓活的，不是开玩笑吗？” 经历过洛阳一战的人点了点头，承认韩斌说的没错，凭他们就算是大蛇想活捉也很难，至于龙母。。。 正想着应对的办法，龙母一尾巴又砸死几人后，扭着身子冲了出去，看样子体力是恢复了。 “别让它了，追上去！” 没有人理会良大都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地血污，军士们眼中都失去了神彩，打心底里认为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战胜的。 心气一丢便不可能有再战之力，良大也很清楚，颓然下马。 一千多人，一刻不到死了四百余，怎叫人不心凉。 韩斌终究不可能坐视不理，率众上前。 “苗寨的留下二十人救治伤患，其他人跟我走。” 铁头牵过几匹无人的马打算追上去，可良二气不过中途撤兵，指着韩斌大骂。 “刚才不帮忙，现在来假仁义，我们不需要你治！滚！” “好！我喜欢你这种又蠢又要面子的人，良将军说他们不用人治，所有人跟我走！” 懒得跟你多废话，你们两兄弟本来就是为了私利罔顾作战计划，反正赌气的后果又不是我吃亏。 良大拉住韩斌的缰绳，一巴掌扇地良二一个趔趄。 “韩侯，刚受大难我兄弟心里不舒服，别和他一般见识，听闻苗寨医术高超，还望看在都是为朝廷办事的份上救救这些兄弟。” 说完，良大红着眼拱手相谢。 良二不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低声下气，仍旧不忿的盯着韩斌，好像随时能把他吃了。 一个人只要在救人的问题上不意气用事，无论如何也坏不到哪去，良大就是这样的人，所以韩斌就算不爽他的私心和鲁莽，也会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