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在宋璟的劝慰中出了皇宫，一路上武思一行人都在盯着他，完全看不出一丝作假，心道这次真的被罚重了。 回家后还盘算着要不要在韩斌坚持不住时伸出援手，将他彻底的绑上自己的战车。 但几天后当武思得知具体要花多少钱时，便打消了念头，甚至开始为韩斌祈祷，因为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四百一十四万贯？怕不是要把整个寿安的工程重修一遍吧？” 宋璟听后声音立即高了八度，李元义在一旁低头不语，他是一路跟着工部官员跑了整个寿安。 说实在的人家真没乱来，是以韩斌以前定下的混凝土施工标准，再结合其他人的工程质量作出的评定。 而且工部也很会做人，并没有把其他人的工程算进来，需要返工的全是李元义承接的项目。 不过，韩斌听后则是没太大的反应，因为那天回家后他就让独孤月如把家里的钱盘了一遍，足有三百五十万贯闲钱，这还是剔除了修缮侯府的款项后剩下的。 得知自家有这么多钱后，也的确吓了韩斌一跳，难怪李隆基老盯着他。 又和韩幢一合计，决定全花了，不够再借点，而且熟人要借，不熟的人也要借，要借到全洛阳的人都知道韩府吃了大亏。 李元义不知道韩斌想的是找谁借钱，只以为他是承受不了打击才沉默的，立即跪了下去。 他真没想到自己明明才贪了三十多万贯，怎么会造成四百多万贯的损失。 “不必如此，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想办法，朝廷的水泥厂有我的股份，赊一点出来没问题，老丈人家又有石料厂，也能缓解一些，了不起再找人借一点，怎么样都够了。” 这么一算真花不了太多钱，又不是一次性拿出，压力也没多大。 李元义听上去就不一样了，得多豁达的人才说的出这种话，自己虽说被利用，但怎么就那么想为他去死呢？ “效死之类的话不用再说了，帮我好好盯着工程就行，以后在韩庄安分度日，相信凭你的才能再续个弦不成问题。” 说罢，又鼓励了李元义一番，便让他忙去了，自己还有大事要和宋璟商量。 李元义走后，宋璟就感觉到了韩斌不怀好意的目光。 “干嘛？想借钱呀？你也是想瞎了心，我七个儿子呢，花钱的地方太多，没多少家底的。” 宋璟作了刑部尚书后，还兼任了吏部尚书，算是对七个儿子都有了安排，但毕竟安排是得花钱的，他在梅岭投的钱还没有回报，所以他是真的穷。 韩斌也不指望他真的拿出多少钱，要的是借他的口告诉别人，韩府要破产了。 所以两人带着一大堆礼物去了洛阳，相熟不相熟的都拜访了一遍，基本都吃了闭门羹。 苏颋没有收礼，反而还送出了五千贯，说是不用还，搞的他家夫人就没给过韩斌好脸。 五千贯对于一个君子来说，的确是笔不菲的钱财，也是难得的人情，所以韩斌许诺这五千贯算是茶叶的股本，占半成。 茶叶是这两年才兴起的东西，那叫一个贵，五贯钱才买的到半斤，这还是品质较差的，清河崔氏靠它赚翻了，那韩斌的半成股份还了得。 当即就被苏颋夫人留下来吃饭，而且还表示，钱不够用她再帮忙借点，市侩的样子弄得苏颋很无奈。 姚崇府上也去了，人家没要股份，给五千贯也说不用还，名头是韩斌当初给他治疗疟疾的医药费。 老人的精力有些不济，和两人说了会话便昏昏欲睡，给他渡入真气检查身体，知道是多年疾病对身体的侵蚀伤了根本。 “不防事的，老夫还能多熬几年，能免于病痛折磨老夫就高兴了。” 跟姚崇的交情不多，真没打算能从这借到钱，所以认为他看在韩斌要造福寿安才给予的支持，当下用真气帮他梳理了一下经络。 然后两人找上了只有两面之缘的杜希望。 人家出奇的大方，根本不在乎交情尚浅就来借钱，大手一挥下人抬出了两万贯。 看来节度使不是一般的有钱，两万贯现钱随意就给了，根本看不出丝毫心疼。 想来也对，太子一定是找过他了，不然早去韩府请教与土蕃互市的事。 当日拒绝他，第二天太子就上了门，杜希望能做到节度使会看不出韩斌想帮太子巩固地位，心里认定了这是个有眼光的聪明人，一定得好好结交。 至于张九龄，他才升职没多久，韩斌知道他穷，但过场还是得走的，所以这货收了礼后只能表示，钱没有，可以帮忙招工。 工程的资金是逐步投入的，材料也不需要一次性付清，所以他认为韩斌发的起工钱，但人手一定不够。 听听，这才是一个真正干过大工程的人说的话，当真是帮了大忙。 转了好大一圈，两人的借钱之旅终于结束，宋璟想让韩斌到府上也拉走些钱，不多也能算尽心。 “不用了老宋，陪我逛了一天，你这张脸可不是钱能买来了，人情我记下了。” 宋璟嘿嘿一笑，想想也是，一个刑部尚书帮忙借钱，这得多大面子，韩斌应该给他钱才对。 为了不让这个老不修开口，韩斌车帘一放，走了。 第二日，韩府将要破产的消息传遍了洛阳，本来还有人不相信，但看到庆王府拉出来的一车车钱粮，人们就议论开了。 一个巨富之家说破产就破产，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富贵天定。 李琮大车小车的拉来了几十车粮食，当时把韩斌感动的，要不说还得是自己人。 可当韩斌打开那一车箱子时，原以为的黄金白银成了一个个石头。 一问之下，李琮还要韩斌把石头换成真金白银，他还要拉回去，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都破产了，不说借点来用，还要从我这拿钱，你就说你算不算个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堂堂大唐巨富能看的上几万贯的小钱？快把箱子填满，这是本王给你一个入股盐场的机会，哼哼！我够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