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科考试人满为患，再看看韩斌奏请新开的专科只有小猫几只，武思甭提有多高兴了，正和几个士族出身的官员说笑打趣着韩斌的不自量力。 各士族被鸣嗥山的火药天威吓傻了，没人敢再开专科的问题上表达意见，也就听之任之。 所以武思现在很想找上李隆基，借此以开专科多此一举为由，让其取消。 此时却听张九龄提起阅卷制度，差点气死。 去了皇宫，使了些钱打听到李隆基所在，便急匆匆的赶来，刚好看见韩斌也在，心下更火。 “韩斌！可是你蛊惑陛下誊抄考卷的？” “嗯呐！” “混账！如此不信任考官是何居心？更是践踏了读书人的操守，侮辱了天下士子拳拳之心！” 誊抄考卷的目的，作为国子监祭酒的武思当然知道其中利害，考官没法通过字迹为士族子弟开后门，这会大大的影响他在朝中的运作。 最主要的是他收钱了，也已经把钱给到了几位交好的考官，这给出去的钱向来是收不回来的，更退不回去，所以武思不急是假的。 这点心思韩斌怎么会不知道，正打算给武思上点眼药，李隆基却已经开口了。 “这是朕同意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想到李隆基会替韩斌揽事，武思心中一顿，仍硬着头皮回道。 “陛下，问题大了，誊抄考卷弊端颇多，选官首重人品，考生如此之多考官自然不能一一面见，常言字如其人，经誊抄的卷子又怎能让考官通过字体去判断考生人品呢？” “臣也知道誊卷是为防止考官徇私，可阅卷官员皆是德操兼备的饱学之士，防人至此便失了君臣之信，更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呐，依臣之见防止徇私糊名即可，万不能再行誊抄等无信之举。” 好吧，一个字如其人就直接扯到人品，韩斌真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严嵩，董其昌还有和绅这些人，不过想到他们还没出生就算了。 武思的话其实也是在指韩斌人品不好，因为他的字属于官员中最差，甚至比不上许多武官。 搞得韩斌没少在家练字，可能是没有天赋，韩幢都对他放弃治疗了。 可是气归气，在李隆基面前也不好动手不是，只能等着李隆基为他报仇了。 “确有不信之嫌，可为了考场公平，平寒门学子怨言，不再罔顾读书人的十年寒窗，也只能行此无奈之举，相信各位肱骨之臣也能理解，就像理解祖母那般。” “才德之中虽说重德，可为官无才亦不行，朕回想许多官员放任地方后，只知德教文章却无一策于民，心中也在纠结德才之事。” “好在得识韩侯，他那手字丑的惊天动地，所行之事往往普济万民，虽有万贯家财未行不义，可见字如其人之事并不可靠，故命人誊卷选才，至于德行，呵呵，不是还有不良人和内卫替朕盯着嘛，无需多虑。” 这下韩斌的脸已经不能看了，那是气的，尤其是听到在场几人的憋笑声，更是被气得直出大气。 特别是宋璟，根本不掩饰笑声。 人家武思骂他字丑还不敢指名道姓，你个李老三倒好，直接给了个官方认证，相信要不了多久，谁都会知道韩斌的字是天下更是国子监的看家本领，武祭酒不会是对自己的学生没信心吧？” “哼！国子监学子乃各族精英子弟，入学后又重新筛选，所留下的皆是翘楚，怎会是一帮野路子能比的？韩侯还是先担心专科吧。” 士族之所以是士族，便是从小就以做官为一生目标而奋斗的，所以族中之弟对一切能做官的方法都非常热衷。 而科举内容更是由专人教导，就连各族之中的寒门分支，在这方面也不是一般学子能比的。 国子监在武周时期开始还实施了择优录取的规则，导致国子监学子比先前人数少了近半，但好处便是学子的质量提高了不少。 所以漫不经心的武思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自从知道武思对自己有不轨企图后，韩斌收集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国字监改革。 说真的，韩斌是打心底佩服武曌的魄力。 可惜她没有引导学子们学习方向，不知道专业人才需要特别培养的道理，致使国子监学子逐渐偏科，几乎全都研习文章去了。 “专科少人应考是本侯预料中的事，只要有人上榜，相信明年会人满为患。” 韩斌走到武思面前貌似谦逊的请教道。 “不知六科之中，国子监学子除了明经科不俗，其余五科可有把握？” 闻言，武思面带不屑的瞟了过去，国字监学子比较偏向明经科和进士科，但是俊士、明法、明字、明算四科也有所涉猎，至于秀才从高宗之后就很少考。 之所以偏向明经、进士两科是因为取仕多从这两科挑人，所以其余四科教得很少。 “看来韩侯不知朝廷取仕的习惯，取仕都从明经、进士两科中选人。” “谁说的？朕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习惯，是有法令还是朕的哪位先祖下过旨？” 武思听后高呼。 “陛下！虽无明旨，但天下士子皆以明经、进士为主要课业，若取仕不首重这两科，怕是无法对天下读书人交代呀。” 砰！ 李隆基怒拍桌案，将手中茶杯扫到武思面前摔了个粉碎，吓地后者噗通跪地。 “交代？国子监为天下士子表率，可是六科却只教两科，明法不教，为官地方不明法度皆凭本心束民，致朝廷唐律于何处？又如何服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