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珪、卢齐卿、李娑固如约而至。 尤其是李娑固，虽然还是那副打扮，却比以往更有上位者的气质，无法想像他前几天还抱着韩斌的腿哭地涕泪横流。 “小弟见过契丹王，多日不见神彩更胜往夕呀。”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再说了，封王一事还需得陛下册封。” 一声契丹王叫得李娑固神清气爽，不过谦逊的态度，却没能掩饰内心的兴奋。 四人一番商业吹捧后，愉快的落座。 韩斌先是告诉李娑固，已把野马谷伏杀败兵和平定遥辇氏的事上报陛下。 还着重说了李娑固目前对契丹的掌控力，以及对双边贸易的支持。 李娑固听后更是兴奋，深深的觉得韩斌不是诓他，而是真想把他扶上契丹王位。 心中认为这兄弟绝对能处！ 因为韩斌没有直接向皇帝推荐他做契丹王，但描述中却已说明契丹王非他莫属。 然而事实是韩斌给李隆基的奏本里根本没为李娑固说啥，只是简单的说明了契丹内乱，胜出的人是李娑固而已。 因为韩斌知道任何一个皇朝，对附属国册封时，根本不会在乎被册封的人是谁。 在乎的是这个人是否对本国利益有益，是否能被掌控。 而李娑固很适合，他是李失活的弟弟，本没有角逐王位的资格。 可在韩斌的劝说和帮助下，已经对契丹各部落出手，并且收复遥辇氏，这在部落盟约中是禁止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娑固如果离开了大唐的支持，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今天把三位叫来，是为了商量另一件事，赚钱！” 三人听后神态各异。 张守珪来前大概猜到了，可他没想到会和李娑固一起商量，一个边军将领和他国权贵谋私，传出去可不太好。 卢齐卿则觉得没什么必要，他背靠卢家不缺钱花，而且他也花不了多少钱，没必要为了钱结束自己的咸鱼生活。 李娑固认为自己将来是契丹王，整个契丹都是他的，到时啥也不缺。 “老张的事一会再说，两位可能不需要钱，但你们身边的人需要。” “怎么说？” 卢、李二人齐问。 “范阳卢氏，家大业大不缺钱不假，可是缺政绩，边贸的事务朝廷必会安排专人负责，你希望是哪一姓？” 卢齐卿何等聪明的人，韩斌才这么一说，便已经想到族中一定不会放过这职位，而李隆基也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世家。 为什么选择的是世家，为的是不让其余几姓阻挠贸易城的运作，毕竟世家虽然势力大不如前，可抱团后的影响力仍然不小。 但是卢家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像清河崔氏一样倒向皇帝？ 想向韩斌探个底，却识趣的没问，因为大唐内部的事还是不应该让契丹知道太多。 当他看到李娑固时，才明白上了韩斌的当。 今天韩斌约几人来，并不在意卢氏是否对这个新职位感兴趣，而是要借世家的势与李娑固谈判。 所以今天在这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世家的人，而且还任职幽州。 “老李，你虽然暂时控制了契丹，但芬问、突便、坠斤还有其他几部可服你？靠杀吗？” 李娑固知道契丹八部中与他大贺氏交好的不少，可恨他们的也不少。 这段时间他想的是把支持他的人召集起来，等大唐的册封到后，便出兵灭了这些不服他的人。 反正游牧民族处理争端的方式一直以来都是靠刀子的，这是传统！ 但听韩斌这么一问，好像也觉得哪里不对？ “贤弟不是说过刀把子里出政权吗？这些人不杀留着反我吗？” “哎~我是说过，可你现在不是有权了吗，再继续杀，你哪来的力量防御突厥、溪族？” 契丹西北有突厥，东有溪族，而契丹内乱，这两家会不会插一杠子，这都不防的？ 突厥可是有前科的，而契丹与溪族虽然已经是大唐附属，但溪族真要打你，大唐只会调停，不可能出兵的，不然一碗水怎么端的平？ 韩斌把李娑固会遇到的问题，和契丹周边的危险问了一遍，惊得李娑固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该怎么办？杀又杀不得，留着他们又会和我对着干。” “我的大哥呀，恩威并施嘛。” 韩斌扶额，如果什么事都能靠杀人解决，大唐历经那么多皇帝早把世家的人杀光了。 就算武周时期，他们也没死绝不是。 见李娑固还是不太明白，韩斌也不打算引导他自己想了。 他发现李娑固的确不太聪明。 “威，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杀就行了。” “恩，就是组织他们参加贸易，他们得利后还是不服你，也不会多说什么。” “还有一些比较偏远，顽固的部落，你就跟他们收干净的羊毛，越多越好，五文一斤。” “啥？” “你是不是想说羊皮？” 不只李娑固想不明白，连旁听的两人也有点懵。 “你家的羊皮才五文一斤，给我多来点，我说的就是，羊！毛！” 再次确定没有说错，三人一脸看傻子表情看着韩斌。 “我要羊毛干什么？做毡帐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收来羊毛，我十文钱收。” 这回张、卢二人没有说话了，他们知道韩斌是出了名的鬼主意多。 水泥、茶叶、玻璃、火药、造纸、活字，烈酒，都是他搞出来的，还都是赚钱的玩意，不少连陛下都有参与。 所以收羊毛，搞不好又是鼓捣出了什么新玩意。 张守珪更兴奋，虽然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很赚钱，也一定有他一份，不然也不会叫他来。 “老弟的才名，哥哥是听过的，可是能不能交个底，不然这钱赚的不安心不说，还会让人把哥哥我当傻子。” “当傻子有什么不好吗？别人会把你当傻子，但牧民不会，他们只有感谢你的仁慈，当契丹八部的牧民都对你感恩戴德时，还有人会反你？怕是有人说你坏话都会挨揍。” “上回教了你刀把子里出政权，这回教你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回李娑固听懂了，他认为韩斌是让他用钱买人心，牧民归心时，那些个什么首领长老之流还算个屁。 不问了，自己的好兄弟是想自己出钱稳固我的地位。 做人绝不能亏待兄弟！ “兄弟，你我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呀！五文就五文钱，收来多少就多少，要是赚了你一文钱，哥哥还配做你的兄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