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上官珩和顾池不愿,却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江晚柠跟着陆祁安离开。 二人心中气愤,似要用眼神把陆祁安的后背给剜出一个洞来。 被锦衣卫指挥使夜月护送,江晚柠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让人十分别扭,她当即加快了脚步。 身后陆祁安默默也加快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江晚柠深吸一口气,转身笑着看向陆祁安,“陆大人,夜已深了,您也送了这么长的路,拐过街角就是永安侯府了,大人身份尊贵拥有生杀予夺之权,而我虽是一军将领,却已嫁人,被家人看到误会总归不好,大人就送到这里吧。” 陆祁安冷冷瞥了她一眼,惜字如金道,“将军哥哥众多,还怕被人撞见?”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晚柠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一瞬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讽刺她有亲哥哥,昨日当着他的面说上官珩和顾池是她哥哥,可昨日他们起冲突大打出手情况紧急,她也是为大家化解尴尬随口一说罢了,这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她硬挤出一抹笑容咬牙切齿道,“这是个人私事,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吧。” 说罢,她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往永安侯府大门跑去。 谁知陆祁安竟没离开,远远站在拐角阴影里冷冷盯着她,吓得悄悄回头看的江晚柠瞬间跑更快了,好似身后真的有鬼一般。 江晚柠抬头一看,永安侯府大门紧闭,院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都这个时辰了,大家定是早已休息了。” 她无奈施展轻功,翻墙回了侯府。 阴影处的人,悄无声息离开。 倚淓苑,桃儿和杏儿两个丫头早已哭肿了眼睛,等在院门口翘首以盼。 桃儿埋怨道,“都怪你,不让我出门寻找小姐,也不知小姐去哪里了,她一个女子手里拿了那么多银票,万一碰见歹徒……” 同样一脸担忧的杏儿却不赞同,“小姐征战沙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必定不会有事,万一咱们出门寻找小姐,被老夫人和世子知道小姐深夜未归,定要闹出大事不可。” “况且,世子的心本就不在咱们小姐身上,那狐媚子又最会煽风点火,让那狐媚子知道了,指不定要如何踩咱们小姐一脚。” 桃儿不满,“你说的倒是有理,可咱们小姐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虽杏儿向来稳重,遇事冷静,可是看着桃儿一直在她面前哭,夜色也越来越深了,她怎么也坐不住了。 “那咱们从后门悄悄出府寻找吧,你快别哭了,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桃儿立即点头,擦了擦红肿的双眼,拉着杏儿便要往后门走。 “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 杏儿和桃儿听见小姐的声音,齐齐回头,看见小姐穿过雕花走廊朝她们走来。 两人顿时又惊又喜,飞快地跑向她。 “小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您不知道 ,奴婢们都快急死了,生怕您在外面遇见什么危险。” 说着说着,桃儿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们家小姐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一会儿看不见心里都不踏实,生怕小姐不见了。 杏儿破涕为笑道,“小姐,幸好您及时回来了,否则奴婢和桃儿就要从后门出去寻您去了,您没遇见什么事吧?” 江晚柠停在她们面前,伸手帮两人擦掉脸上的眼水。 “真是两个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拿些银票去军营给将士们改善一下伙食,他们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我忘记事先同你们说了。” “幸好你们还没有出门,外面宵禁,万一碰见锦衣卫办案,我还要豁出性命去诏狱捞你们。” 桃儿和杏儿一听,吓得小脸都白了。 “小姐,锦衣卫办案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您以后遇见千万要绕着走。” 江晚柠尴尬的笑了笑,暗道:真的遇见,那是她想躲就能躲过去的吗? “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两个最关心我了,只是天色太晚了,咱们快些睡觉去吧,明日咱们一起回将军府。” 走进倚淓苑,院儿内早已焕然一新,看来赵嬷嬷今日带人来有用心打扫,使了银子就是不一样。 明月阁在福荣堂里一个清幽宁静的侧院内。 林谨宴很是心疼杜明娇,生怕她的院子太小委屈了她,早就派人将挨着的一个偏院打通了,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就连院子里的摆设都是用心设计过的,所以明月阁有两道门,一道在福荣堂里面,另一道则挨着他的书房。 如此费尽心思,也足以看出他对杜明娇的重视与疼爱。 此刻,林谨宴便在明月阁里。 杜明娇穿着一袭白色轻烟薄纱,薄如蝉翼的轻纱下,绣着芍药的红色肚兜里有些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想要凑近窥探究竟。 她坐在床头哭得泪水涟涟,本就柔柔弱弱的她,如今卸了钗环擦掉了口脂,看起更加娇弱易碎,惹人疼惜。 林谨宴心疼的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娇娇,都怪我思虑不周,没有早些认清那女人的真面目,若知道她是这副恶毒嘴脸,我绝不会让她帮咱们请旨,直接下聘把你娶进门就好了,娶平妻之事本也不用知会她的,但我不想委屈你,不想让世人对你议论指点,只想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如今竟是弄巧成拙被那女人算计,实在可恨。” 杜明娇眼泪珠子像是不要钱似的,委屈道,“宴表哥,你也是想要求得圣旨护住娇娇和钰哥儿,让人不敢议论是非,这不怪你,要怪就怪娇娇命不好,没有福气做你的平妻。” “只要能和宴表哥在一起,不论是做妾还是无名无分,娇娇都心甘情愿,只是可怜钰哥儿小小年纪,只能一辈子当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庶子,他这一生该怎么办,呜呜呜……” 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哭的泪光莹莹,长长的睫羽上挂满了泪水,透过依稀水气能看出眼底满是伤心和难过。 林谨宴自责难受极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钰哥儿只做一个区区庶子的,答应与否,她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