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她整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然后是吞安眠药，后来又自残，寇文涛和任素欣眼睁睁看着寇莎莎一点一点消瘦，他们无计可施。</p>
寇莎莎一心求死，最后半夜趁着寇文涛和任素欣睡下，自己跑了出去。</p>
她沿着越国的方向一路跑，一路跑，最后在铁道上卧轨了……</p>
寇文涛和任素欣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倒在血泊之中，任素欣受不了刺激当场昏迷，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二胎。</p>
最后寇莎莎没了，小的也流产了。</p>
说到这里，寇文涛的伤心已经抑制不住，他年过半百，头发白了一半，再也不像陆老太太寿宴上那般，温文尔雅。</p>
双手掩面，痛哭流涕，“陆怀川，凭什么我的莎莎才二十岁，要经历这样的折磨，而你却能阖家团圆，甚至问心无愧！”</p>
陆怀川终于知道寇文涛的恨意来自何处。</p>
寇莎莎的未婚夫，就是黎宏达的亲弟弟，战场上被陆怀川一枪爆头的越国少将。</p>
想明白这些，他觉得可悲又可笑。</p>
他一句话没说离开，寇文涛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盯着他的背影怒喝，“陆怀川，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无法幸福，你在乎的人会一个个离你远去！”</p>
“你手上的人命无数条，难道那些人就都是罪有应得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会被噩梦惊醒，心安理得吗，陆怀川，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真爱！老天爷会惩罚你！”</p>
他后面再说什么难听的话，陆怀川已经听不到了，从里面出来，阳光刚刚好，李国庆开车在外面等他。</p>
陆怀川站定，抬头看天。</p>
老天爷吗？</p>
陆怀川从不信那些，在他这里，他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说了算，老天又如何，哪怕是阎罗王索命，也得问问他手里的枪答不答应。</p>
“川哥，回家吗？”李国庆绕过车头，给陆怀川开后车厢的门。</p>
越国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陆怀川终于有时间可以陪着孕四个多月的夏卿卿待产。</p>
“先去南锣鼓巷。”李国庆开车往南锣鼓巷去，到了地方，他以为陆怀川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或者办什么事，可停车后，陆怀川直接朝着一个老伯的小摊而去。</p>
摊上满满的都是糖葫芦。</p>
陆怀川没穿军装，只穿了常服，老伯很热情，给他介绍糖葫芦的口味。</p>
李国庆见过陆怀川各种样子，战场上的威风凛凛，训下属时的冷峻严肃，审犯人时的铁血睿智，甚至见过他面对夏卿卿时的温柔仔细，可唯独没见过他这一面。</p>
身形笔直的男人，站在五花八门的糖葫芦摊前，面对老伯的介绍，他竟然有些无措，蹙眉认真思考，像是不知道该挑哪一种口味会让他心仪的人满意。</p>
最后实在为难，干脆每种口味都买了一个。</p>
转身的时候，李国庆看到陆怀川抱着那一大包糖葫芦，笑得像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p>
他怔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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