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麻烦你说重点 人类从未在历史中吸取过任何经验教训，总是屡战屡败，前赴后继。 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加上前一次的辉煌胜利，很快又形成共识，再次声讨抗议。 学校被搞得头大，只得再次上报。 小苇的观点很明确：“我有什么不合规的地方，可以核查。和亲朋好友分享，不犯法吧？” “你到底存了多少粮？” “不知道。你们也清楚，西县那边有好几万斤还没动呢。” 市里自然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当前这种情况下，就算市委出面全部收缴，必定会引起公愤，当地肯定不会随便交给市里。 而且，西县城里那一笔，市委已经认定小苇是想搞投机倒把，当初的决定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准备一网打尽呢。 现在收缴，岂不是前功尽弃。 经过调查，县城的粮小苇至今一粒未动。市委决定先把乡下那笔收缴了再说。 立刻派人去调运，当天就无功而返。 那边好几个大食堂已经断炊，剩余的即将断炊。即便黑市粮已经翻了十倍，但小苇的粮一粒未卖，且有三分之一已经由集体出面借出，正给附近村民度命。 现在去收缴，当地村民会同意么，很大概率会出大乱子。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没办法，市委只好再去小苇家里搜查，将剩下的二三十斤搬走，交给了学校。 不用说，整个校园再次风声鹤唳，学生会成员再次受到打击，再次换人。 贫困生早就被排查得清清楚楚；被小苇接济过的已达二百多人，并在持续增加，包括那些支持小苇，勇于行动的，也在被接济。 校园里形成了好几派观点，有人认为当初就应该收缴，私藏粮食就是犯规，就该绳之以法，现在也应该平均分配，才公平合理。 有人认为，小苇是通过公家收购的，谈不上私藏，而且是预备的种子粮，现在只是拿出来应急，以后还需要补上。自己出的钱买的，凭什么不能私自分配。 关键在于只是送人，或者只借不卖，还是借给了集体，她自己并未得到任何好处，还损失很多，怎么也算不上违规违法。 大部分人都持观望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有吃的就跟着分，没有就跟着熬。 那些声讨抗议的红心人士，不乏家境好有零食补助的，没了接济的贫困生岂能放过，立即联合突击大检查，很快查出了暗藏的零食，那就好，立即追查零食来源。 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大学生的反抗精神，先从本市的开始，几百名学生涌到红心学生所在的社区，要求彻查其家人，把钱财物资清算出来平均分配。 事情很快闹到市委，既然学生有“证据”，没说的，彻查吧。 毫无疑问，轻轻松松就查出家人贪污物资或受贿的证据，当场关押。 犯罪分子的子女学校怎么可能收，立即开除出校。 很快涉及到级别不低的领导，又有人寻了短见。 别以为自绝于人民就能了事，必须痛打落水狗，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县里来的学生，有私藏零食的也未能幸免。市里发出了核查的指令，斗争迅速扩展到各县。被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不是要平均么，那就彻底平均好了。 校园内外一时风起云涌，吓得不少走后门进来的纷纷退学。 事件发展到这种程度，谁也无法掌控。除非否定平均主义这项伟大决策，这种话，给十倍的胆量也不敢说。 这天，桂秀父亲来看望宝贝女儿，看农场生活并没想象的艰苦。恰恰相反，还养得珠圆玉润活力四射，和外面的青年面貌，简直天壤之别。 看到衣服松松垮垮没个正形的小苇，桂秀父亲哑然失笑：“你们日子过得挺自在嘛。” “一般一般，心底无事小神仙。” “没想到你种田也这么厉害。” “打小耳濡目染，棒槌也会开窍。” “你把那几个派出去搞种子，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苇笑道：“大叔，你有话不妨直说。” “种子床的技术一旦成功，市里会给你们重奖。” “那个不用怀疑。三十年都不会被淘汰。” “哈哈，你就这么笃定？”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大叔，麻烦你说重点。” 桂秀父亲迟疑道：“拉回来的那些花生黄豆，能不能不要随便送人。” 小苇断然摇头：“那不行。我这人心地善良，看不得亲朋好友受苦，有能力，帮一把，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准则。” 桂秀父亲笑得异常艰难：“你还年轻。有些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事情本来就简简单，是有人故意搞复杂的。” 桂秀父亲叹息：“很多事。市委也很为难。” “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可不管别人怎么看。” “你就不怕上面把你的粮食全部收缴了么？” 小苇噗嗤一笑：“我存在银行的钱都能给我收光，还在乎这点粮。收上去，还省得我自己送人呢。” “这么说。你压根没想用那些粮做买卖赚钱？” “嗨。我捐了那么多钱，会搞投机倒把给自己找罪受么。我脑子是不怎么灵光，但不会傻到送死吧。” “那你当初存那么多粮，据说还有咸肉，到底想干嘛？” “我小时候穷怕了，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存吃的防荒年啊。” 桂秀父亲差点气晕：“你存好几万斤粮，是为了给你自己防荒？” 小苇理直气壮：“对呀。我数学不好，不知道自己一年能吃多少，总想着多存点才保险。哪知道几万斤到底是多少。” “这就是你借钱也要存粮的理由？” “是的呀。我觉得自己存的还不够，得帮朋友们也存点，就让他们自己出了钱，先存起来再说。” 桂秀父亲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所以。你就让县里分了些粮给借钱的？” “本来就是他们出钱买的啊，我送给他们，这没毛病吧？” “可是。借的钱不是早就还清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