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可能又会发疯 开完第三枪，海涛走了过来：“练得不错。” 小苇伸手：“你也打一发？” 海涛也不客气，双手端起，连开两发。 然后从后面抱住小苇，握住她双手瞄准：“有些话，你可能是对的。” “比如呢？” “比如你说过，道德和规矩都是为底层人量身定做的。” 小苇补充：“还有法律。” 四只手握一把小手枪，却只开了一发，听远处有人叫，便收起回转。 “我说过，你可以娶银梅的。我不在乎，也不会嫁给你，更不会生孩子，你可要想清楚。” “以前，这些话我以为你是故意搪塞，现在有点信了。” “我的所有话，你应该坚信不疑才对。” “但我在乎，有些事我还无法接受。再给我一段时间。” “我说过，承诺就像放屁，响一声就会烟消云散，我不喜欢。” 小苇暗骂：这家伙不会真有毛病吧。都这么暗示了，还能扛得住，本大妈有这么差劲么？这副皮囊还是可以的啊。 黏糊了一上午，也只限于搂搂抱抱。小苇示意可以放开点手脚，可他总会适可而止，气得小苇恨不得踹废了他。 老头子照旧端回一份，中饭是每人两碗玉米糊，里面有几粒花生，几粒碎黄豆。 “已经向上面申报了，救济粮还没下来。” 小苇点点头：“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海涛小声骂：“你就是个小骗子。” 小苇故意挺起胸脯：“不算小吧。” 村长跟着老爷子过来，把小苇叫到厢房里小声问：“你这咸肉还有么？” “就剩碗里那斤把了。一起分享呗。”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忙搞到点，哪怕一两斤也行。” 看小苇疑惑，村长忙解释：“我有个大伯，快不行了。硬是想尝尝咸肉馄饨呢。” 小苇摇头：“你一个村长都搞不到么？” 村长苦笑：“可以出钱买，五块一斤都行，不然真的会死不瞑目。” 小苇开始睁眼说瞎话：“那你都端走吧。这玩意现在确实不好搞，我昨天也是碰巧，才在路边黑市买了点，四块五一斤呢。” 村长笑道：“你头路广，争取再帮忙搞点。价钱可以商议。” 小苇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说黑市一天一个价，等遇到了再说吧。对了，养的这二三十只鸡鸭千万不能卖，我的那帮朋友快过来了。” 村长笑道：“你出的钱，会帮你养好的，我们保证不会动。” 小苇暗骂：我信你个鬼。一两百斤花生黄豆还不是被你们打了牙祭。记忆中，肉价会涨到十几块一斤，咸肉更高，真当我傻呀。都快见阎王的人，干嘛要浪费。 山子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拿好东西喂贼，纯粹暴殄天物。 讲道德的前提是得活着，紧急时候，一两片肉就能挽救一个年轻的生命，小苇可不想浪费。 主要是，这样的买卖尽量少做，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碧玉的母亲就是明证。 村长的目的估计就是觊觎煮好的那斤把，既然厚着脸皮提出来，那就不能做得太绝。 包好让村长带走，自己只吃了半碗玉米糊，剩下的给了海涛。 海涛摇头苦笑：“想不到这里的物资比县城还紧张。” “你懂个屁。你去县城边上看看就知道。” “是得去看看。还有个事，到时候只能以你的名义借出去，不能挂官方名义，否则，不好操作。” 小苇表示理解：“就那么点东西，以官方名义，得争得打起来，如果是你爸操作，会犯很严重的错误，得找个替死鬼。” 海涛说：“你得写个委托证明，让一个人全权代理。我如果不在家也能办。” 小苇当然满口应允，当即写了一份，名字让海涛决定好了自己填。 又吩咐：“只救济县城周边的，东西太少，尽量不要扩散。” 海涛点头：“这世道，做好事真难。弄不好真的会送命。” 小苇大笑：“好人不长寿就是这么来的。涌泉相报有违人性，恩将仇报才是本性。” 正洗碗，碧玉母亲过来，递给小苇五块钱：“你昨晚送的，还剩一大半被村长拿去了，这是他给的。” 小苇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你拿回去添点家当吧，我不差钱。” 碧玉母亲看看海涛，并未多话，道了声谢离去。 小苇重重地把碗钵往木盆里一扔，不再洗，拽起海涛就去了房里，水蛇般缠到他身上。 爱抚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更进一步。 “特么的什么世道，这样下去，我又要发疯了。” “唉。我特么也想杀人。” 两人合骑一辆车去车站，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行人稀少的车站，小苇颓然觉得这个世界好无趣：“有些事可以打个电话解决的，没必要来回折腾。” “有必要。看到那个善良的女孩还在，这比什么都重要。” “哼。世上哪有什么善良，所有标榜的善良都是扯几把蛋，不过是为了掩盖罪恶明哲保身而已。” 海涛学着小苇的口气：“你长得好看，说啥都对。” 回到宿舍，看碧玉正躺在床上，摇晃着芭蕉扇想心思。小桌上散了十几张纸，赫然是冒同贤的道歉信。 小苇装着很八卦地一一翻看：“人渣水平挺高嘛，写得不错，一片真诚，我差点就信了。” 碧玉咕哝道：“他老给我道歉干嘛，最该道歉的不是绿珠吗？” 小苇看看碧玉，很肯定地点头：“不。是你，人渣对不起的是你，你应该早就觉察到了吧。” 碧玉叹气：“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现在不承认也不行了。” 说完。眼泪便流过不停：“我是不是很窝囊，很失败。” 小苇冷声道：“男人不是靠抢来的，是遇到的。转过一条街，你一定会遇到另一个。” 心里暗骂：当初冒同贤移情别恋，还不是你故意勾引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别玩什么白莲花了。因为顾忌到面子，冒同贤不会说，绿珠不想说，桂秀不忍说，那这个仇人就只有本大妈来做了。 看碧玉不吱声，小苇叹道：“万般皆苦，唯有自渡。适可而止，大家还是朋友。” 碧玉抹着眼泪：“我知道了。” 相比之下，小苇还是比较喜欢桂秀和绿珠，大大咧咧，没有啥心机，起码相处不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