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偷盗成了正常现象 挨到天亮，趁他们吆五喝六地玩牌，小苇赶紧抓把铁锹溜出去，猛一阵回土，还用锹柄锤实。 有人问就说下面的破瓷片危险。 早饭刚过，派出所孙所长过来，随便问了几句昨晚的抓贼经过，敷衍着恭维了几个年轻人，却连名字都没问。 小苇暗骂这个所长纯粹多此一举，过年闲得慌么。 还好孙所长自己坦白，说主要是来看望姜英英母子的，便去房里抱着小婴儿晃悠，贴各种福字。 孙所长和姜英英前夫是过命的战友，也是时幼的义父，在姜英英结婚前，照顾母女不少，小苇自是不疑有他，也懒得理会。 正想去厨房帮忙收拾，却听姜英英叫他，只好走进房里。 孙所长晃悠着孩子，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名字，问小苇认不认识。 小苇一愣，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没听说过。” “你再想想。说是你外婆的表侄子。” 小苇摇头：“那么远的亲戚，我真不认识。再说，我跟所有亲戚都不熟。他犯什么事了么？” 孙所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晚窜到乡里一个主任家去偷咸肉，被抓住了。” “哈哈。”小苇被气笑了：“什么都敢偷啊。” 孙所长也笑：“这两天，全镇六个乡发生了二十几起偷窃案，估计还有不少没报案的。偷鸡摸狗，连地里的菜都偷。” 小苇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农村每人每月只有半斤肉的计划，过年也仅八两，年后又是青黄不接时期，昨晚的事，不过是搞特色经济后的正常现象，未来的二十多年间，还回反复上演，眼前这点，算个毛啊。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小苇忍不住问了出来。 孙所长看看小苇：“调查的民警说，你那表叔父亲是个瘸子，母亲身体不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你说怎么处理好呢？” “秉公处理呗。” 就算是家人，小苇都不会求情，何况只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这回答，孙所长毫不意外，小苇六亲不认可是出了名的。他只是问了小苇一个奇怪的问题：“小季在市里见多识广，又认识那么多官员，你觉得今年的日子会好起来么？” 小苇想了想才回：“一个社会大力号召节约，并且制定难以实现的目标时，状况已经很严重了。不过，今年应该会大丰收，日子早晚会好起来的。” 孙所长笑了：“有水平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等于啥也没说。” 小苇暗道：要让我告诉你二十年后，农民过年关还只有四两肉么？现在已经是以后的双倍，还想咋的。再说，今年会施行按需分配，吃饭不要钱啊，日子想有多好就会有多好的啊。 姜英英拿出十块钱和几斤肉票：“既然提了小苇的名，那什么表叔，还是教育一下放了吧。” 孙所长半点不拖泥带水：“好。” 小苇反对：“这样做。马上会有数不清的亲戚上门，干爹把房子拆了都不够分。” 姜英英笑道：“那就等他们上了门再说。” 小苇叹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的。” 姜英英骂：“臭丫头。陌生人你都成百上千的捐，亲戚怎能不管。这事得听我的。” 小苇只好表示：“但不能说是我们给的。” 孙所长笑了：“说好心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小苇不怀好意地提议：“可以说成是政府救济的。” 孙所长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转而像开玩笑地问：“小季和乡下那个断不了啊？” 小苇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至少暂时不行。一两万多斤粮还让他管着呢。” 孙所长笑道：“吊着也不算个事。” 小苇只得表示：“我会尽快了结的。” 唉。所有人咋都不看好她和王有福呢？ 看小苇出来，钱秀文他们又开始忽悠小苇去县城玩两天，说海涛已经在县政府里面安排了住宿，保证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事。 两个小女孩和明琴也想去，小苇坚决不答应：“干脆一起去市里玩几天吧，男的可以睡老乡的宿舍，我家有锅灶，烧饭也方便。” 听说可以去爬山，看大和尚大庙宇，明琴和晨霞立即响应，两个小女孩更是欢呼雀跃，她们都还没去过呢。 有人说：“都没带衣服换。” 钱秀文大笑：“有一流的裁缝在，还怕你没衣服穿。” 年轻人就这点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到了市里的家，晨霞和两个小女孩开心的忘乎所以。 小苇则开始登记天需要的食物，合作社初五以后才开门，有人奇怪地问到哪里采购：“现有的将就吃点，没必要那么麻烦。” 钱秀文不同意：“到了土豪家里，没好酒好菜怎么行，必须打土豪分田地。” 有了解的同学说：“你们尽管放心，不少人排着队等着巴结呢。” 写好要买的东西，叫隔壁学生送给耀庆。 晨霞已经换上扫地裤，在坛口上跳了一曲，引得众人纷纷打趣石明松，引得两个小女孩也要。 小苇拿起剪刀，边把裤子改短边严厉吩咐：“这衣服只许在这里穿，不可以带回家。” 众人不解，小苇依旧坚持：“没有为什么，不听话以后就不给你们做。” 院子里变得热闹非凡，耀庆和隔壁孩子跟着两个小女孩上去跳，获得阵阵掌声。 周主任亲自拉板车过来，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见海涛情绪落寞，冒同贤坏笑着故意刺激：“小苇身上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你还没习惯么？” 钱秀文笑骂：“老冒再刺激他，还不得发疯。” 桂秀带男友过来，看到十几个人起哄，也很吃惊。将小苇拉到一边：“医院那个大嗓门还记得不，要请你去他儿子满月酒上表演呢。” 小苇心里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生财之道：“他肯出多少钱？” 闺秀奇怪：“你真想去啊？” 小苇更奇怪桂秀的反应：“只要钱到位，我可以把自己卖了。有问题么？” 桂秀围小苇看了一圈：“你确定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