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繁文缛节 众人纷纷议论,说小苇奶奶葬的这块地好,不然不会出小苇这样的大才。 小苇淡淡地说:“平原地带都差不多,极少极少有真地的,不过有点小变数而已。” 阴阳先生瞄了小苇一眼:“女举人果然有见识,说的极是。” 小苇轻笑:“阴阳先生都懂点命理,我这个变数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阴阳先生点头又摇头:“有一点,但不能确定。” 想了想又说:“你能有此造化,和祖坟无关,也和命理相悖。应该是遇到大机缘。” 小苇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阴阳先生果然老江湖,故意用这句话撇开了小苇和季家的牵扯,免生没必要的事端。 得。再花十块钱封口费吧。哦,也不算封口费,只能算免受无妄之灾费,嗯,也不是,圆谎费更不像。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都怪作者笔力有限,无法表达精准。 趁人不注意,和阴阳先生擦肩的瞬间,将十块钱放进他裤子口袋里。 阴阳先生朝小苇的背影作了个揖,以示感谢。 回到家里,午饭已经烧好,一共六桌。长辈们开始商议采购殡葬物事,并安排人给亲友送信。 母亲再次提出棺材钱的事,村长做主就照普通费用平摊,才堵住了众人的嘴。 王有福影子似的跟着小苇,到吃饭时才离去。小苇觉得还是远离这种无赖为妙,饭后就和众人招呼着,准备回镇上。 论理,后辈应该日夜轮流守在棺材边直到出殡,可小苇已经不是平常人,肯定有好多事情要处理,都表示理解并体谅。 干爹和姜英英带着纸钱过来,既然是干亲,就应该当成亲戚走动,这也是规矩。 客气一番,打算一起离开时,石明松以朋友身份过来望丧,又是一番场面话。 干爹让小苇这两天别离开家,毕竟小苇算得上半个合作社的工人,一定有同事过来望丧,家里人不认识,会失了礼数。何况小苇现在身份不同,想巴结的大有人在。 石明松说自己没啥事,决定留下来看看乡下的丧葬风俗。姜英英不怀好意地笑笑,跟着干爹回了镇上。 果然,镇上陆续有人来,不仅有孙正义等合作社的,还有镇政府代表送来一个大花圈,让季家增了大光。 然后,乡政府也送来花圈,让小苇很不感冒。 有乡镇带头,村长只好让王有福也去买了一个花圈,代表村里祭献。 季家一时风光无二。 石明松更是成了村里人窃窃私语的材料。 好在王有福并不在意,和石明松谈得很是融洽,让小苇安心不少。 嗯。这个人渣确实有自知之明。 到了晚上,小苇被折腾得心烦意乱,晚饭都没吃,便和石明松回了镇上。 第二天上午找到合作社的会计,问起棺材钱的事,会计说她干爹已经给了三十,小苇想想又补了五十。手里有了钱,就不能因为钱的事被人抓住把柄。 为了避免被繁文缛节所累,除了化千张纸下材那个时辰回去了一下,其他时间都在镇上游荡。 期初本打算偷偷离开的,没想到会以求学的方式脱离这片熟悉的地方,世事真的难料。 当下的院校,学业三到五年不等,而三年后正好赶上大饥荒,需要提前部署。 这时的院校生国家都有分配,工作起码在县级以上,八成会被分到城里做教师,可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做教师。得尽力改变既定的命运才好。 “在想什么?” 石明松猝不及防出现在门口,小惊的小苇又鄙视了一下自己不淡定:“规划未来。” “这有啥好规划的。过了这个坎,后面就顺了。想大有作为,就好好努力。想得过且过,就混日子,怎么开心怎么来。” “你倒是想得很透。” 心里却在想:谁不想安逸的混吃等死啊,可总有东西逼着让人不好过呢。 看他欲言又止,小苇很疑惑:“有话直说。我们之间不必有啥顾虑。” “我妈这两天可能要请媒人说亲,你直接拒绝,别往心里去。” 小苇坏笑:“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人喜欢,最好能让许多男人喜欢,我为什么要拒绝?” “我感觉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你别委屈自己。” “有啥委屈的,巴不得有人喜欢呢。” “行了。别开玩笑,好么。” “好。我直接拒绝就是。” 晚饭后果然有媒婆上门,常理应该先和小苇的父母说,可小苇的情况特殊,得先探探她本人的口风。 石明松明确反对,可母亲还是我行我素。摊上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小苇觉得石明松也是个可怜人,甚至比自己的家人还糟糕。 小苇的拒绝在意料之中,可媒婆是干什么吃的,最擅长蛊惑人心,噼里啪啦一阵博古通今,最后建议:“哪怕先做个小手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往。等工作了,如果合不来,就友好分手。新社会婚姻自由,没人敢强求。” 听起来很有道理,干柴烈火经常在一起,不烧成灰才怪。 说到小苇忍无可忍,几乎开骂。 可媒人的特色就是受得,嬉皮笑脸各种耍无赖,任小苇怎么挖苦讥讽喷击发火,她就如清风拂山岗,一句话,小苇不答应,就会没完没了。 战斗到深夜,姜英英以孩子要上学为由驱离,媒婆才告辞,临走还要说一句:“小姑娘不要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我过天把再来。” 卧槽。简直是国粹啊。即便小苇心里冒出了一万句国粹,但对这种国粹还是叹为观止,佩服得不行,试问谁敢不服? 这就叫专业。 五天后,是两场大麦一次打的日子,小苇一早就回了家,以她的身份自是不需要劳作,只把自己化成提线木偶,听指令跟着行礼跪拜,完成各种繁琐的仪式。 间隔休息的时候,王有福凑到身边,小声说:“跟我去房间,有点事。” 掩上房门问什么事,那无赖双腿岔开:“给我下面狠狠来一脚吧,我特么受不了了。” “好。那就废了你。” 使劲一踹,看他疼得弯下腰,嘴里还死硬:“不够狠,再来。” 小苇又是一脚踢在腿上,看他龇牙咧嘴站不稳才开门出去。 要得俏,一身孝,自己真有那么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