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咱们今天咋也收了有一万斤吧!”郭郎中边洗手边说。 “也没秤杆,让咱们称称,不过看着应该差不多。”沈老爹出声说道。 沈知秋放下背上的树皮:“爹,您想知道不用秤杆,您问呦呦就能告诉您大概。” 沈老爹半信半疑:“呦呦,来给爷爷算算咱们割了多少斤树皮。” 既然爷爷发话,沈呦呦肯定没说的:“一棵树的树皮大概多少斤呢?” 沈知秋估摸了下:“大概五十斤。” 一棵树的树皮大概五十斤,因为不熟练的关系,一个时辰大概能剥两棵树的树皮,共干了三个来时辰,爷爷和爹爹们加起来九十八人 , 沈呦呦:“一共是两万七千斤。” 众人震惊张大嘴巴:“那得卖多少钱啊!” 沈呦呦继续解释:“没多少钱,因为现在树皮是湿的,得放在树荫下阴干,人家药房才收,重量就会减轻很多。” 花老太积极打断:“那能卖多少钱?” “奶奶,您别急,”沈呦呦接着说道:“打比方说树皮里有七成的水分吧,晒干了就是八千一百斤。一斤卖七十文,就是能卖五百六十七两。” “那么多?” “五百六十七两是多少钱啊?” “唉哟,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以后都不用愁了。”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 沈呦呦尴尬:“爷奶们,是一共卖五百六十七两,分摊在今日剥树皮的人身上一个人也就挣了五两七钱的样子,没多少,如果是这钱用在我们身上,我们二百六十八人,每人才一两九钱。” 沈呦呦是发现这古代挣钱也忒难了,这么费劲,一人差不多挣到的银子还没二两,说这话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露出了嫌弃钱少的语气。 “唉哟,我的老天啊,呦呦,一两零九百个铜板啊,不少啦,” 二奶奶田老太这话一出声,算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沈呦呦耳边都是冲她念叨:咱们一年种地下来,一家子有的还攒不出二两银。 又说,你叔伯们去给人家做苦力,一天才十几个铜板,还不是天天能找到活干。咱们一天挣了小二两银子,还少吗? 要不就是,咱们多干上几天,没准咱们到北边了,就能花个十几两,家家买头牛,虽然买不起马,但是牲口又回来了,以后耕地也不用这么辛苦。 沈太爷却是这群人里除了一家三口外最清醒的:“说啥屁话,树就这么多,剥完树皮还哪有能给你们多干几天的活?还敢琢磨牛?咱们现在没吃没喝,这些钱咱们能买多少粮食,能吃几月还不知道,还牛什么牛?” 这可能就是家有一宝的好处,众人都在想入非非,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太爷这边,一盆冷水,直接给你冲下来。 众人不幻想牛了,看来明个还的得好好干。 沈麻子说道:“我看那树上面还有好些树皮,那么高的树,咱们可以多弄一些。” 沈知秋立马打断:“可不行,这些杜仲树本来就是大自然的恩赐,我们不能竭泽而渔。” “啥意思?”众人一脸没听懂:“什么鱼不鱼的。” “意思就是咱们不能为了捉鱼把整条河的水都抽干,不能只顾我们眼前利益,就好比咱们把树皮都剥了,现在本身就干旱,虽然这里地下水不深,但是很可能导致这些树的死亡,我们都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这些树对我们有恩,我们更不能恩将仇报不顾它们的死活。” 沈知秋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对对,这些树对咱们有恩,不能不顾他们的死活。” “没错,就这样把,别太贪心,五百多两,快六百两了还少吗?我说你们这些小子,咱们沈家村可是有恩必报的村子,可不能没良心,哪怕对咱有恩的是树是牛是马。” 沈太爷又再敲拐杖了:“那些马牛的虽然都死了,吃进咱们的肚子了,那也是因为咱们要活命,以后咱老沈家年年给他们祭拜。” 沈老爹吧唧抽了一口焊烟,省着抽也没多少了:“最对咱们有恩的是我那老亲家,给咱们留下这么些武器马匹,咱们才能坚持到这一步。” “是是,李老爷子对咱们的恩情最大,没他老人家的牛马和武器,咱们估计都走不动现在。” 直到开始拿出肉干开始吃饭的时候,众人还一人一句感激李老爷子,越嚼肉干越感激! 李静舒,沈呦呦,沈鹿鸣三人围在一起吃肉干,眼眶通红。 母女两个是:虽然没见过,但是他们一家也满怀感激,谢谢古代老爹(外公)让他们在这么艰难的世道里,有活下去的资本。 沈鹿鸣想法很单纯:“呜呜!外公,你在那里过的好不好,那里应该不缺水吧,呜呜外公,鹿鹿好想你。” 沈知秋是一边嚼着肉干,一边看夜空中已经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点:“古代岳父,原身你们放心,我们一家一定把鹿鸣好好养大!” 李全,大虎二虎也是虎目含泪:“老爷,您放心,豁出命,我们都会护好小姐一家。” 而这个夜晚,吃着肉干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在感谢给了他们很大帮助的李承德李老爷。 吃过饭后,男人们都去捉知了了,女人们都没去,因为她们要继续提取杜仲胶。 将浸泡了有两个多时辰的杜仲胶取出,反复清洗,尽量把上面残留的杂质洗干净。 意思就是把叶子原本的外皮啥的洗掉,尽量流出里面白色的细丝,这个步骤很用人工和浪费时间,但是古代技术有限,而且用碱水浸泡过后,还是比较好清洗的, 可对于女人们来说,这也绝对是个大工程了。 花老太还接着缝袜子,不行实在是看不清楚,揉揉眼睛,又捶捶腰:“老大媳妇,你来缝吧,我看不清,眼力不行了。” 正在用双手,小心翼翼,认认真真搓洗叶子的宋氏,站起身又洗了洗手:“行,娘,那您歇会吧。” 花老太把手中做了一半的袜子递给宋氏,走到原来她大儿媳的位置,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开始仔细清洗树叶:“我哪有歇着的命,忙干吧。” 沈呦呦把目光看向使劲往火光下凑的老太太们,唉哟,可千万别烧着自己:“奶奶们和伯娘婶子们换换吧,别离火光那么近,太危险了。” 正在或蹲或坐洗叶子的女人们一听,连忙出来几个针线好的,和老太太们交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