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一挥手,不用解释,没啥好解释的。 他脑袋里全是被媳妇的尖叫声吓醒,和这会儿他儿子还在哭闹的画面。 都别看着了,上手开揍吧! 村里的几个刺头上去就是一顿叮咣。揍的二人鼻青脸肿。 沈麻子看着其中的老二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 冷笑一声,揪着他的衣领子威胁道:“你还和爷们儿梗脖子?就你这行为,弄死你都不为过,你有啥不服气的。” 大哥连忙点头表示服了,俺们服气! 可是那老二被打的鼻血哗啦的:“俺不服,俺们就是打算要点吃的,没想伤人,再说你们都不给俺们说话的机会,” 大哥真的被弟弟气死了,你特么犟啥?非得等着被打死才服? 沈家村的人也气笑了,这还怪他们没给你威胁的机会呗?上去又是一顿叮咣踹的。 刚揍完不等有人问服不服,老大连忙爬起来,对着弟弟脑袋就是一巴掌, 眼睛都红了,咬着牙说道:“你服没服,服没服?能不能服了?” 弟弟好委屈,粮食没弄到白白挨顿揍,还要被大哥压着说服气! 而妇女们这边,几个老太太脸上抹得红一块黑一块的,又是菜刀又是红绸的, 围着沈鹿鸣跳着转圈圈,还时不时的在他稚嫩的小脸蛋儿上撒点水。 看的沈鹿鸣一愣一愣的,也顾不上哭了。 来自后世的母女俩儿也不知道,这封建迷信的管不管用。 好不容易跳完大神,李静舒抱着沈鹿鸣,边轻拍着边晃悠。 今天这事儿真是吓死她了,虽然这孩子算是白捡来的,或许因为血脉,或许因为眼缘儿。 从一开始见这孩子第一面到现在,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的心。 沈呦呦拿出红糖水,又给奶奶要了个鸡蛋,冲了一碗红糖鸡蛋水给弟弟喝:“甜甜的要不要喝?” 沈鹿鸣还是蔫蔫的,舔了舔嘴巴。 这就是要吃的意思,沈呦呦赶忙拿出一个小竹勺子,一点一点的喂到弟弟嘴里。 天也快亮了,大家也不睡了,大伙都开始收拾东西。 酒精蒸馏器这边,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酒精算是都蒸馏了五遍,因为就弄了五个蒸馏装置。 沈知秋稍微品了一小口,感觉六十多度到七十度是有的。 他通知郭郎中和受伤的人员,重新用酒精消毒在包扎伤口。 酒精擦拭伤口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一个个汉子们咬着牙,也传出阵阵吸气声。 沈旺福一遍斯哈,一边对大虎二虎说道:“回头一早一晚的,你们两个小子,教教咱们拳脚吧,下次遇上这事儿也少遭点罪。” 大虎憨笑着说:“俺们的功夫也都是老爷和李爷教的” 老爷就是说的沈呦呦的外公李承德。 沈旺福又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李全。 这事儿没啥,也是为了大家路上更安全,他就点头同意了。 打劫的两个人都开始内讧了,老大让老二认错,老二认为老大太怂,本来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现在是伤上加伤。 沈知秋看的心烦,让他们忙滚,如果再出现在他们周围,就打断腿。 收拾好东西,众人继续赶路。 可是才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沈鹿鸣就开始发烧,小脸通红通红的,一摸额头滚烫。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爹娘姐姐。 急得马车里的三人团团转,今日他们的马车是二虎在驾车的,两匹空余出来的马,让半大小子们轮流学骑马。 沈知秋肩膀上有伤,花老太也不用他搓玉米, 沈鹿鸣刚吓着,老太太也没让李静舒干活,所以这马车里就他们一家四口。 沈呦呦弄点硝石开始制冰,她拿着一块帕子沾冰水给弟弟降温。 又拿出点酒精稀释下,用棉布沾着稀释好的酒精温水,给弟弟擦拭身体。 顺序从上而下,先是颈部,左上臂,左腿脚,右上臂,右腿脚,背部。 像腋下,肘部,腹股沟部及膝后这些大血管处,她重点擦拭,可以提高散热效果。 (重点来了,前胸、腹部和脚心等部位对冷刺激敏感,不适合擦拭。) 每个位置擦拭后,都用干毛巾擦干,全身的擦拭时间不要超过20分钟 李静舒看着闺女一顿忙活,皱眉到:“呦呦,好像小孩子不适合用这个办法吧,还是等着你郭爷爷给熬药吧。” “这个办法只是不适合婴幼儿,鹿鸣已经五岁了,不算婴幼儿。在说,郭爷爷在马车里熬药。 本来就不方便,万一时间太长,咱这会儿也不能干等着,稍微作用弟弟也能好受点。” 沈呦呦继续伺候着她弟弟。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这句话真不是白说的,他们在湖北的时候天虽然热,但一早一晚还是有些湿气的。 进了豫州就有点吓人了,干热干热的,迎面赶路全是热浪扑来,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路上已经有零零散散的难民,就大剌剌的坐在路上歇脚。 一个个的没有什么生气儿,蔫头耷脑的逮哪躺哪, 表现出来的就是:爱咋滴咋滴,反正他们走不动了。 火辣辣的太阳下,拉车的牛马鼻孔变大,在呼哧呼哧的喷热气。 这天气整的,就是牲口也没了好脾气,随时都要罢工不走。 马车里也是闷热闷热的,活脱脱的一个蒸炉, 如果不是有沈知秋买的硝石,大家伙肯定能在马车上热死。 赶车的汉子们就没这么好命了,太阳暴晒,车辕滚烫,牵着缰绳的手心里热汗涔涔。 全身上下像淋过雨似的,都湿透了。 受伤的汉子现在都不能赶车了,只能青少年们换了自己老爹的位置,这样出汗不是奔着感染去的吗? 还是那句老话,要谢谢沈知秋想着做火药,买了不少硝石啊。 不过分硝石的时候,他也告诉大家,这冰化了水也不能扔了, 到休息的时候继续蒸馏,分离出的硝石和水, 第二日还得接着用,可不能浪费水和硝石。 如果路上的那些人,知道他们马车里还有冰,估计都得疯了一样抢他们。 “姑爷,前边有树林,稍微歇歇吧,过了正中午这个时间段再走,牛马要尥蹶子。” 这时候马车外传来了李全略带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