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强轻轻点头，霍去病又问道：“你可还记得走廊北山的取水之情状？”</p>
韩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取水？除了果兰山那一段，走廊北山何处有水可言？不若说其荒凉贫瘠，寸草不生更为贴切！”</p>
霍去病听罢，心中暗自摇头。</p>
韩强虽跟随自己多年，但对于地理环境的精妙之处，却总是难以领悟。</p>
自己向来注重地理之要素，而韩强此言，显然只学到了皮毛，粗心大意，难以抓住事情的要害。</p>
然而，霍去病也深知韩强的才智已难以再有提升，便懒得再去苛责。</p>
他转而看向路博通，说道：“虽不至于他所言那般夸张，但北山之地，确实多数无法常年有水。</p>
因此，若将塞垣修在北山，距离屯垦区域就过于遥远。</p>
匈奴人一年来犯不过两三次，而我们却需日日守备。</p>
与其让戍卒长途跋涉，分散值守，何不让他们一边在家种地，一边顺道值守呢？”</p>
路博通闻言，立刻提出异议：“这不妥吧？前方后方都不分了？直接就到家门口了？”</p>
霍去病却笃定地说道：“不见得不妥。</p>
像朔方这样，前方和后方分得过于清楚，守御起来的成本却颇高。</p>
何不换种思路，让长城就是家呢？”</p>
“长城就是家？”路博通和韩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p>
霍去病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解释道：“的确如此。</p>
这样会更好守。</p>
每个人在守卫自己家的时候，一定是最勇敢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自己的书案旁，找出了一张涂画得满满的绢帛。</p>
在三人之间铺展开来，“你们看，其实可以将屯垦者的居所与长城修在一起，就像这个样子。”</p>
路博通和韩强定睛看去，只见这张绢帛上面绘有一道宽厚而平直的长城，不是修在山脊上，而是修在平地上。</p>
在长城的一段城墙内侧，紧附着一座方形的院落。</p>
在院落的一侧，借着城墙拔地而起一座方形的堡垒。</p>
堡垒离地较近的两层并无门窗，第三层有一圈房间，显然可以住人。</p>
再上面的一层则是陡然收窄而高耸，顶部向四外设有射击窗口，显然可用弩箭控制相当远的范围。</p>
而且守备者可以悠闲地守卫，绝不会遭受日晒雨淋。</p>
霍去病指着图说道：“这样一座小堡，可以住几十人，守备十来座烽燧足够了。</p>
而且，我们还可以根据地形和需要，修建更多这样的小堡，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p>
如此布局，不仅可以让戍卒们有一个安稳的家，还可以更好地守卫河西，让匈奴人无机可乘！”</p>
路博通仔细端详了片刻，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可是，一旦敌人来犯，这座小堡该如何应对呢？”</p>
霍去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还不曾看出来吗？这座小堡，实则就是一座大号的猛行车！</p>
别忘了，猛行车里只需十个人便能固守如磐。敌人即便留下十倍、二十倍的尸首，也未必能攻得进来！”</p>
接着，他详尽无遗地解释了一番，言辞之间透露出深沉的战略思考。</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