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弯了弯眉眼，固执着起身，坚持行完一礼。</p>
谢玄已经走到她身前，沉默着看她动作，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拔不出，咽不下。</p>
一月前起，她便成了这样。</p>
谢玄知道再怎么劝，哪怕动怒，她也不会听，所以只能注视着她行完这一礼。</p>
她行礼的动作比之前规范了很多，谢玄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p>
等她站稳身子，谢玄凑近，环住她的腰身，慢慢扶着她坐下。</p>
阿鱼身子发僵，抿紧唇瓣，任由他动作。</p>
等她坐稳后，谢玄也去了对面坐下。</p>
两人中间放了一个矮几，上面摆放着茶点果子。</p>
阿鱼抬手拿起茶壶，给谢玄倒了杯茶，伸长手臂，递到他面前。</p>
“今日新送的茶，妾尝着不错，世子也赏光尝尝吧。”</p>
谢玄沉默着接过茶，饮了一口便放下。</p>
阿鱼立刻问：“世子不喜欢？”</p>
她的眼中盛着担忧，似乎很害怕他不满意。</p>
茶汤苦涩，谢玄只觉这股涩意不仅在他舌尖盘旋，也顺着喉咙，苦到了肺腑、心脏。</p>
“茶很好，只是我不渴。”谢玄放柔声音。</p>
阿鱼松口气，又抬手去拿案几上的果子，手在半空被谢玄按下。</p>
“我也不饿。”谢玄一瞬不瞬看着她。</p>
阿鱼错开他的视线，感受到握着她的手在一点点收紧，阿鱼忍不住抽回了手。</p>
“妾知了。”</p>
谢玄眼中划过一丝阴霾。</p>
总是这样，近一个月来，每逢他来阁楼，阿鱼便关心他饿不饿、渴不渴，连自称都变成了妾。</p>
他来一回，便会被她的态度刺伤一回，无奈发作不得。</p>
“世子来是有什么事吗？”长久的沉默后，阿鱼先开了口。</p>
攀升的怒火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谢玄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回道：“明日我要出门一趟。”</p>
见没了下文，阿鱼又问：“去多久？”</p>
“至少一个月。”谢玄回道，眼见阿鱼微不可见蹙了蹙眉，他又补充道：“你放心，孩子出生前，我一定会赶回来。”</p>
阿鱼点点头，“世子要去哪儿？”</p>
“事关机密，我不能透露。”谢玄逼着自己忽略阿鱼眼中的失落，声音平淡道。</p>
阿鱼的失落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她仰起脸笑道：“妾祝世子一路平安。”</p>
谢玄脸上浮现暖色，“承你吉言。”</p>
“孩子这几日乖吗？有没有闹你？”他的目光落到阿鱼隆起的腹部。</p>
“她很乖。”阿鱼摸了摸腹部。</p>
谢玄摩挲手指，有些意动。</p>
“我能摸摸她吗？”他咳了一声，轻声开口。</p>
阿鱼微怔。</p>
这一个月来，两人虽然相敬如宾，虽然没有争执，关系到底比之前冷淡，他已经很久没提这茬。</p>
谢玄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心里别扭，对她冷淡不少，现在再提这话，不免尴尬，心里也忐忑。</p>
“当然可以。”耳边响起女子温柔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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