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孤确实是为了自己才会敲打陈翁，所以你记住了，在承祚宫中你不许软弱，不许被人欺负，不仅如此，你还要建立自己的威信，让人不敢小瞧了你，孤可不想哪天醒过来沦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裴樾明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p>
云开点头保证，“是，小女谨记。”</p>
“用膳吧。”裴樾明又道。</p>
云开后撤两步，让出自己方才所坐的位子，“殿下请坐。”</p>
裴樾明没有立刻落座，而是转过身往门口走，云开眼见他走到桌子另一头拿起放在上面的描金漆木盒子，一边走回来，一边道：“先喝药。”</p>
裴樾明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便将药拿来了。</p>
离得近了，云开隐约闻到盒子里传来的苦味，脸上的笑根本挂不住，她喜欢药草天然便有的香味，但不喜欢熬制好的中药汤的味道，苦涩又刺鼻。</p>
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打开盒子，比方才更加刺鼻的味道顺着鼻端直往云开肺腑里钻。</p>
“过来喝药。”裴樾明仿佛看不到云开脸上的抗拒，随手放下盒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双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开。</p>
云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再耽误，缓步走上前，她屏住呼吸，勉强好受了些，一鼓作气拿起药碗，大口闷了。</p>
瞧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原本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的裴樾明微微勾起唇角。</p>
一碗药下肚，云开只觉得喉管和舌头都麻木了，嘴里全是浓厚的苦味，苦得她想落泪。</p>
“盒子里有蜜饯。”</p>
裴樾明轻飘飘的声音入耳，给云开这溺水之人递来了一块浮木，她忙放下药碗，打开食盒第二层，果然见到了一碟子蜜饯，颜色鲜艳，表面裹着一层糖霜，看起来十分美味。</p>
云开拿起一颗蜜饯送入口中轻轻咀嚼，甜味弥漫口腔，掩盖了方才的苦味，果肉有些软，吃起来不费劲儿，更不粘牙，甚至这口感还带给云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何时何地她曾在哪里吃到过这种蜜饯。</p>
不过天下蜜饯味道大多一样，云开想了会儿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便不再纠结，又拿起一颗放入口中。</p>
“好吃吗？”裴樾明忽然开口。</p>
云开点头，“好吃。”</p>
回完话，裴樾明仍然直直看着云开，云开咀嚼的动作越来越小，咽下口中蜜饯后，脑中灵光一现，拿起盒子中的蜜饯碟子送到裴樾明面前，“请殿下品尝。”</p>
裴樾明迟迟没有说话。</p>
云开都快忍不住跟他告罪了，才听到他冷淡的声音，“你留着吃吧。”</p>
不知怎的，云开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抬头看他面色却仍是一派矜贵淡然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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