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次,官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村里挨家挨户的搜查。 李寡妇找上他,让他帮忙收藏赃物,躲过这次官府的追查。 猎户同意了,接下来,他就一直开始帮李寡妇保管赃物、利用猎户的身份便利去往外地销赃、分赃。 据猎户所知,李寡妇拥有的固定情郎有四人,其中三个人是山匪,一个是有山匪搭桥牵线的贵人。 这个贵人具体是谁,他并不清楚。 那三个山匪他偷偷见过,还能记得他们的外貌。 说到这个,黄定洲就精神了。 他让人拿了笔纸过来,然后根据猎户描述那三个山匪的模样,画下来。 县衙里的画师,画了一下午,才完成。 黄定洲拿到画像的时候,人都傻了。 “!!!” 他记得县衙里那些陈年旧案中所附带的嫌犯图像画得就挺好的,今天这三个山匪怎么画成这鬼样子,这么抽象,这么写意?! 画师在黄定洲的问询下,哆哆嗦嗦地说出了真相。 以前那些画像是上一任老画师画的,自从老画师去世,就一直由他负责,不过他上任一年多,还没画过几次。 黄定洲看着手里的画像,心中冷笑,他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所以,你是怎么通过选拔,得到这个位置的?” 画师坚持是自己考进来的,他还说出了选拔考试的时间、考号、同期等等。 黄定洲微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把画像画成这种人畜不分的样子,你就自己收拾包袱,滚蛋。” 画师又羞恼又愤怒,他涨红了脸,想发脾气,但是,他看到县令这笑脸,就立刻联想到了对方审讯犯人时的血腥凶残狠厉,他瞬间把到嘴边的脏话吞下去了,唯唯诺诺地称是。 黄定洲拿了狼毫勾线笔,带着这个废柴画师,前往监狱,重新画嫌疑犯画像。 狼毫勾线笔主要是用来画工笔画,可以勾勒出比较细的线条。 他只会素描,在没有铅笔的情况下,只能用狼毫勾线笔代餐一下。 五分钟速写是他前世吃饭的技能之一。 虽然狼毫勾线笔没有铅笔好用,但是,他经验丰富,用了一盏茶时间,就画完了,三张画像。 一旁围观的画师傻眼了,他完全不敢置信。 画师: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吗?怪不得这个家伙十六岁就当七品县令了,而他而立之年还是个不入流的画师,痛哭出声。 黄定洲画完还让猎户再三确认,修改了一些细节,确定画像和真人相似度达到95以上。 然后,他下令让主簿负责一封给云县校尉官的求援沟通文书,让衙役带着文书前往云县驻军营,请求校尉官带兵支援剿匪。 主簿将这个文书工作吩咐给县录事,然后马不停蹄地离开,去和黄县令汇合 而黄定洲让县尉召集衙役;他则去召集巡捕,主簿到了之后,他就让主簿负责点名。 所有人同心协力,效率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猎户也被带上马,负责指路。 城门口,他们迎面遇上了,带兵前来与他们汇合的翊麾校尉。 这个翊麾校尉一看到黄定洲就爽朗大笑,“下官云县翊麾校尉林海阳,拜见黄县令,久仰大名,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年英才,佩服,佩服。” 黄定洲与他寒暄一番,双方人马一起快马加鞭,前往猎户所说的那座云鼎山。 翊麾校尉与黄定洲并驾而骑,“黄县令有所不知,此人恐怕是在哄骗县令,那云鼎山是云县着名的风景山,每年秋季山上元宝槭的红叶,吸引了许多各地士子前往题诗,赏红叶,那座山十分平和,不可能有山匪。” 黄定洲打量着这位翊麾校尉,微笑着,“林校尉,你说得对。” 这个翊麾校尉从一见面就一直很热情地跟他套近乎,将话题往案情引导,看起来十分关心这个案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现在怀疑这个翊麾校尉与山匪有所勾结。 黄定洲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骑兵,各个威风凛凛,衙门的兵力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他先稳住翊麾校尉林海阳,“林校尉在云县多年,可曾听说除了云鼎山,哪座山有山匪?” 翊麾校尉林海阳听到这话,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表情,见对方眼神真诚,大笑“下官倒是不曾正是接到官方求援,不过,在私下听说过一些流言,曾经有过往商客在云斐山道被劫掠……” 黄定洲见对方侃侃而谈,连马速都降下来了,他心中生出一计,也跟着降下马速。 然后又看向紧跟在他后面的云杉,对他说道,“云杉你们先行一步,吾与翊麾校尉林海阳有要事商谈。” 在云杉与他即将擦肩而过时,他将一个小荷包,扔进对方怀里。 荷包里的纸条,是他的备用计划。 一群山匪在同一个地方抢劫十几年,没被官方剿匪逮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造成这种局面的情况不多。 一是朝廷即将末路,无力剿匪。 二是山匪背后是比地方更大的势力,地方官府和被抢劫的受害者,求告无门。 三是山匪与地方官府相互勾结。 首先排除第一种情况。 黄定洲一开始原本以为是第二种情况,因为,李寡妇接待的客人中有一个京中贵人。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山匪既有大树撑腰好乘凉,又有地方官府相勾结。 翊麾校尉林海阳见黄定洲一直温和微笑点头,赞同他的意见,心中一喜,“既然黄县令也这么认为,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立刻调转方向,前往云斐山道。” “不,再过一炷香,就抵达云鼎山,先将云鼎山搜查一番,再考虑搜寻云斐山道。” 黄定洲微笑着加快马速,超过了翊麾校尉林海阳,直奔云鼎山方向。 翊麾校尉林海阳爽朗的笑容不变,“既然黄县令坚持,那下官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黄定洲很快就跟上了大部队人马,他继续加快速度,越过所有人,重新回到领头羊的位置。 到了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