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陆隐寿命只剩最后这一年时间后,柳观棋和林凤语几乎是疯狂的在进行学习。 不论是仵作和缝尸行的本事,还是说楼观台正统道术以及民间阴阳先生的法决,两个孩子都是拼了命的在学。 在得知俩孩子晚上不睡觉,就愣学之后,陆隐及时制止了两个孩子。 该学就学,该休息就休息,以后又不是没机会见面,犯不上把身体累垮了。 柳观棋闻听此言愣了半天。 “以后又不是没机会见面?师傅,这” 陆隐无奈的看着柳观棋,笑骂道:“老子是快死了,又不是快投胎了,过几天我教你俩过阴的本事,等我走了,谁要是欺负你俩了,直接过阴去地府找我,阳间老子保你俩平安,去了地府也依旧一样。” 因为知道俩孩子天赋有多高,也知道这会儿他俩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但几年前,俩孩子还小,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地府的阴气,所以陆隐不光没教给俩孩子如何过阴,甚至连过阴是什么,他都没有解释过。 在听了过阴是什么意思之后,柳观棋和林凤语顿时激动了起来。 “那那师傅我要是能过阴了,没事儿就可以下去看你,那你死了和没死不也没啥区别吗!这不就是换了个地方住嘛!” 陆隐抬手弹了柳观棋一个脑瓜崩,骂道:“他妈的,有跟师傅这么说话的吗?什么玩意儿就张口死闭口死的!” 不过转瞬间,陆隐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揉了揉柳观棋的脑袋。 “阳世间有阳世间的规定,地府有地府的规定,就算我在地府能呆几百上千年,但在阳间,到了日子我该走还是要走的,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到也可以这么理解,只是搬个家而已。” 说到这,陆隐表情认真了起来。 “但此事有个前提,那就是你俩必须要能过阴才行,这过阴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你俩如果学会了,以后可以下来找我聊聊天,但如果学不会” 柳观棋和林凤语自然明白陆隐是什么意思。 学会了过阴,那师傅就等于是换了个地方住,自己没事儿还可以下去找师傅聊聊天喝喝茶。 如果学不会,那师傅三人,就此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随后,陆隐开始传授两个孩子如何过阴。 这一次,两个孩子拿出了几百万分的认真,必须要学会这个过阴。 半年时间,陆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了下去。 到生命最后的两个月,陆隐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躺在床上,陆隐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指导着两个孩子。 他打算,在自己寿命断绝前,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给这两个孩子。 同时,数年前,陆隐在知道自己还剩几年活头后,就抽空把自己这一身本领进行了总结,并且记载成书,并且于今天,交给了柳观棋和林凤语。 如此一来,即便自己走了,这俩孩子也依然可以继续学习道术,毕竟还有很多道术,这俩孩子连接触都没接触到呢。 现在,这两个孩子手中,每人都有两本书。 柳观棋手里的,是楼观台道术总册以及阴四门仵作行书。 林凤语,则是阴阳先生出黑书以及其父亲林锁子留下的阴四门缝尸行书。 所谓出黑,简单来说就是阴阳先生操办丧葬的相关事宜,被称为“出黑”。 只不过陆隐这本书内所谓的“出黑”,还有一个延伸的方向:道术。 换言之,寻常的阴阳先生,只是能操办一些基础的丧事,有本事一些的,也不过就是会一些基础的镇尸方法,懂得如何处理诈尸。 而林凤语在这个基础上,多了两个方面的本领。 一个是过阴,直接去地府办事。 另一个,则是镇尸道法,和寻常的那些阴阳先生不一样的是,林凤语的镇尸道法,有三成是来自陆隐优化过的楼观台道法,剩下七成,则是陆隐师傅传下来的衣钵,也就是林凤语的师爷。 陆隐师傅的阴阳先生法决,有许多都是目前江湖上已经失传的绝学。 而如今,林凤语继承了衣钵,也算是完成了陆隐的心愿。 至此,陆隐完成了林锁子的遗愿,也帮助自己师傅把衣钵传承了下去。 最后的一个月时间,白金圣以私人名义,不计代价的替陆隐调养了一下身体。 最起码,得让陆隐能下床行走,去看一看亲人朋友,毫无遗憾的离开。 倒数第二十五天,陆隐和两个孩子,来到了水县。 乔玄对于消失了几年,二道山村的住宅,也是人去屋空,四处打听都不知行踪,今日却忽然到访而来的陆隐,感到异常惊讶,而在看到陆隐那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苍白面容后,乔玄更是吓了一大跳。 陆隐并没有隐瞒自己只剩一个月时间的事情,这次他过来,就是想和乔玄道个别。 他陆隐并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但乔玄算一个。 在乔玄这里住了五天,陆隐也醉了五天。 离开前,乔玄笑着摆手,向这位已经看淡了生死的阴四门传奇人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好兄弟陆隐,挥手道别。 倒数第二十天,陆隐带着柳观棋和林凤语,来到了安县。 警察局、县长,陆隐全都一一为柳观棋和林凤语引荐介绍,并且告知警察局长和县长,以后若是有事,直接找自己徒弟就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俩现在同样能做到。 倒数第十九天,陆隐和柳观棋林凤语,回到了二道山村,来到了林锁子夫妻的墓前。 焚香祭拜过后,陆隐盯着林锁子夫妻的墓碑,看了许久许久 倒数第十七天,陆隐师徒三人乘坐火车,一路直奔白城。 到了白城之后,柳氏书斋的名号,随便找个路人就能打听到。 迈步进入柳氏书斋,此时的柳玉祥正坐在书斋的一角阅读书籍,其妻子张婉,则是在旁边练习书法,其笔锋苍劲有力,运笔更是流畅至极,完全不次于柳玉祥那一手惊为天人的好字。 “好一个道法自然。”陆隐看了看张婉的字,夸赞了一句后,便坐在了柳玉祥对面。 柳玉祥手拿《资治通鉴》,呆呆的看着面前面容苍白至极的陆隐,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大哥,你” 陆隐咧嘴一笑,淡淡说道:“柳兄弟,我快走了,这次过来是找你道别的,顺便也让你看看观棋和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