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 还在想为什么会跳这么快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的苍山让他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了。 苍山上的神是真的听到了迦南部落的祭词了吗？ “神明在上。” 迦南众人再次行礼，等苍山的全貌露了出来之后，才站起了身，将兽牙重新带回了脖子上。 莫干站在谢非身边，小声道：“我们终于可以上山了。” 谢非凝眸，看着唯一可以通向山顶的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条路的边上开着一朵又一朵的小花，每一朵可能只有指甲这么大，十几朵簇拥在一起，变成了一大堆，像是另一类的满天星。 地图上显示，这条路的前面全是红点，也就是说前面等着他们的全是怪。 他看了迦南部落的人，问道：“我觉得你们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前面探探路。” 莫干突然看了他一眼，主动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他好像知道谢非要做什么了，又怕他不带上自己，便凑近，小声道：“我可以帮你的。” 谢非刚要问他如何帮，低头就看到了莫干手里的一团火。 他握紧了手，将火焰收了起来，垂眸道：“早上就发现了，我好像可以操控火焰，想试试有没有用。” “那就一起吧。” 族长他们也没有拒绝，他们就在苍山脚下休息了起来，谢非和莫干去探路。 “北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走了一截，莫干才问谢非。 “嘘。”谢非让他先别说话，手中的金卡对着一个雪堆打了过去。 雪堆的下面趴着一个怪物，它被发现之后，其他的雪堆也动了起来。 莫干一紧张，手里的火自己就冒了出来。 谢非活动了一下肩膀，让他去试试能不能操控火焰，而他就在后面处理其他的小怪。 莫干点头，手里凝聚出了一个火球，朝着最近的那只怪物打了过去，但他的实力跟谢非比起来，还是太弱小了，他才干掉了一只的时候，谢非已经全部解决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 地图上已经没有红点了，也就证明暂时安全。 莫干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火焰的温度还残留着，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大部队继续前行。 从踏上山路的那一刻，迦南部落的人心里就是无比雀跃了。 这是一条崎岖而漫长的山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向前延伸着。道路两旁的树木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花，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原本应该明亮的天空此刻却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了，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阴沉昏暗起来。 地面更难行走了，步伐越来越慢。 雪花落在了莫干的脸上，他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抬头望着洋洋洒洒的飞雪，“北陆，原来这就是雪啊。” 谢非停下了脚步，拽住了他的手臂，防止这小子一不小心跌下去，“这是你第一次看见雪吗？” 莫干点头，不只是他，迦南部落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雪。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越来越大了，大到模糊了他们的视线，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谢非看了眼四周，找到了一个山洞，让他们进入山洞休息，等到雪小了在向前。 安顿好了他们之后，谢非走出来山洞，莫干连忙拉住了他，问道：“北陆，你要做什么？” 谢非指了指前面，道：“那里有两条岔路，我去探路，你不用跟着我，在这里等着我就行。” “哦。”莫干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目送着他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迦南部落的人开始问莫干：“这个北陆看起来好厉害，他真的是从苍山另一边来的人吗？” 他们的质疑遭到了莫干的不满，“一路上都是北陆在照顾我们，如果不是他，我们也没法走到这里。” “这倒也是。” “族长，你怎么看？” 有人赞同有人还是心生怀疑，便开始问族长。 族长抱着拐杖，身上盖着一块兽皮，正在闭目假寐，听到有人叫他，睁开了眼，沉声道：“最后一任大祭司离开之前，曾留下来一个预言，或许说的就是今日。” 他碰了碰胸口，那个记载着预言的兽皮就在他怀里，被他一直贴身揣着。 有些小年轻都不知道这个预言，便好奇地问预言内容。 族长摇头，直接回避了这个话题，侧头的时候看见了靠坐在一旁，抱着腿，心不在焉的莫干，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和蔼地问道：“莫干很信任北陆吗？” 莫干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摇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不是见过北陆这人，而是和他差不多的人，一样的神秘还有些古怪。 谢非随便选择了一条岔路走了过去，带着护目镜的他勉强能看清楚大雪笼罩的道路，也遇到了不少的怪物，但都被他轻松的解决的。 他的运气实在不行，随便选的一条路都是死路，走到了尽头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断崖，崖壁上是被冰封的枯藤，上面是支出来的山层，将一部分的风雪挡住了，垂下来的冰锥散发的寒光。 谢非一眼就看见了断崖边上的冰块，大概只到他膝盖的位置。 他走近，蹲下来仔细观察这块奇怪的冰，里面什么都没有，像是空心的，或许里面是有东西的。 伸手触碰之后，并没有感觉到寒意，就像是块普通的水晶。 “还没长大。” 梦里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谢非下意识地回头，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眠不足出现幻觉了。 “你每天都来看它，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了。”谢非感觉有人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依旧是带着清冷的风，“不如等它长大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谢非望着空无一人的身旁，眨了眨眼，他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浓郁了，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声音。 他动了动身体，感觉有人将他拉了起来。 “山中生灵本就少，这种天生灵物更少，你若是喜欢，便把它挪到山顶去，那里更适合它生长。” “它会长成什么样子？” 谢非听到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与刚刚那道声音不一样，不带一丝感情，无情无欲，比天上落下来的雪，还要冷。 “你希望它长成什么样子？” “一朵花。” “为什么？” “我从未见过花，我希望它长成一朵花，世间最漂亮的一朵花，我喜欢漂亮的东西。” 这次谢非好像看到了两道并肩的身影，走入了风雪中，最小的那个大概只到另一个腰间那么高，看起来是很和谐的画面，但极其模糊，只是眨了眨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可知花是要娇养的，要是养不好是会死的。” “冰花也要娇养吗？” “或许吧。” “我日日来看他，跟他说话，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这算是娇养吗？” “你会把他养坏的。” “没关系。” 这就是暮那舍后来长大后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