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只是听命于祂，倾力毁灭，并不清楚内中涉及了什么。”</p>
“不清楚？”李正景眉宇一扬。</p>
“确实不清楚。”妖皇闷声道：“我成就帝境之后，尝试出手，但不是祂的对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听从祂的指向，我便出手，不问其中究竟。”</p>
“堂堂帝境，变成了纯粹的爪牙？”李正景笑了声，说道：“你这混得不行啊。”</p>
“……”妖皇眼神复杂，停顿了下，又道：“有一个事情，祂从来没有踏足过天界，很多事情是祂自身可以办到的，依然传令于我……这些年间，我一直怀疑，祂是无法进入天界的。”</p>
“无法进入天界的？”天族领袖不由一怔。</p>
“基本可以确认这一点。”妖皇迟疑了下，说道：“还有个事，百年之前，祂更加无法出手了，近些时日，更是不知去向，就连渔笼都翻倒了，内中物事尽数散出……这也是天界出现大量上古时代的仙神的原因。”</p>
“百年之前无法出手？”李正景看着妖皇，说道：“你似乎知道其中的缘由？”</p>
“太初之眼。”妖皇低声道：“我是见过的。”</p>
“……”李正景终于明白，当年太初之眼，被不知名的存在，拖下造化古船，从而让李造化成为了掌舵者，背后居然还有这垂钓老者的手笔。</p>
“我知道的，大约就这么多。”妖皇说道：“祂是纯正的天族，但并不具备造神的能力，还有诸多的限制……而且祂极为古老，在神皇之前，跟你不一样。”</p>
“跟我不一样的意思是，我以天族本源而晋升天族，祂是纯粹的天族？”李正景问道。</p>
“不错。”</p>
妖皇声音落下，再度陷入沉默之中。</p>
因为祂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透露了。</p>
李正景没有直接斩杀了祂，而是走出这片法力光芒之外，看向一直神情复杂的天族领袖。</p>
“族兄似乎已经知晓，这位垂钓老者的来历？”</p>
“……”</p>
天族领袖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利弊，许久之后，终于说道：“祂确实是最为古老的天族，如果猜测不错，祂比我更为强大。”</p>
李正景没有开口，静静倾听。</p>
“当年我天族第一任领袖，不知为何，造就了天玄太白元金，以及其他能够克制天族的物事……”</p>
天族领袖说道：“正是因此，天族有了克制之物，最后被造就出来的神灵反噬，几乎死伤殆尽……只有部分族人，远走天外，造就这方洞天，重建秩序，繁衍生息，再不外出。”</p>
祂看着李正景，说道：“当年神庭倾覆，天庭初建的时候，我天族曾将回归天界，重聚荣光，但是祖训所限，无法踏出！可却有一人，闯入这方洞天，盗走了第一任天族领袖的尸骨，其中手段之高妙，连我都看不出端倪……”</p>
“遍观典籍，除却那些早已陨落的天族之外，我只想到一位失踪的天族先辈。”</p>
“那是第一任天族领袖的兄长，祂当年因为天玄太白元金的出现，反抗领袖的决断，被逐出天族，放逐于天外。”</p>
“也只有祂，拥有着比我更为强大的力量，而且强大得超出这个层次应有的范畴，更重要的是，祂受到第一任领袖的驱逐，无法回返诸天万界，只能游荡在天外。”</p>
“我们本以为，祂早已灵气耗尽，困死于天外虚空，但现在看来，祂创造出了一门新的法，可以钓取诸天万界，甚至古往今来的很多物事。”</p>
这位天族的当代领袖，又思索了一番，才道：“当年神皇与天帝，都曾多次来到天外荒芜之中，但造化洞天，飘荡于茫茫天外，是无法追踪的……祂们也不曾遇见造化洞天，但依然如此执着，现在看来，也许就是为了这一位最古老的天族。”</p>
“那神皇与天帝，寻找祂的原因又是什么？”</p>
李正景说道：“如果说天帝，后来察觉了端倪，想要寻找祂，解救当年的同伴，倒还好说，可是神皇呢？”</p>
“那我便不能清楚了。”</p>
天族领袖这样说来：“毕竟天族远离万界，只是为了保持不被外界察觉，而偶尔探查一番天界的动向，并不能真正知晓其中的秘辛。”</p>
“还有一件事，当年的天族，几乎没有克制的手段，除却同族之外，纵然神灵，也无法伤及天族……”</p>
李正景又道：“那么第一任天族领袖，创造出了天玄太白元金等等可以伤害天族的物事及法门，又出于什么样的原因？”</p>
天族当代领袖沉默不语，抬头看了他一眼，仍是没有开口。</p>
“族兄，你我既是同族，而今我成帝境，甚至将要成为天族第三领袖，莫非只是空口白话吗？”李正景淡淡说道：“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p>
“……”</p>
天族领袖权衡利弊，确认自身并非此人对手，又见此地造化洞天，乃是天族唯一的栖息之地，终于低沉着道：“你见过昔年神庭治世吗？”</p>
“见过。”</p>
李正景说道：“以人为食，压迫众生，掠夺香火，众神之中，善者只在少数，恶神凶神之辈，占据多数……在后来天公求死，以致于万界大道枷锁破损，众生有了变得更强的希望，至后来帝君成势，才有抗衡神灵的力量。”</p>
“这是属于天族的丑闻。”</p>
天族领袖缓缓说道：“天族治世，到了后期，神灵也只是奴仆……没有制衡，便会放纵。”</p>
祂看着李正景，说道：“第一任天族领袖，定下了最初的秩序，杀死了天族，炼制了天玄太白元金，赐予了神灵！这让神灵拥有了反击天族的利器……直到后来，冲突愈发激烈，诸般秘术都传开来。”</p>
李正景皱眉道：“是天族的第一任领袖，导致了天族的消亡？”</p>
这位当代领袖摇头道：“不，是天族的放纵，导致了消亡！正如神庭的后期，并不是帝君推翻了神庭，而是神灵摧毁了神族的根基……”</p>
“当年第一代领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天族的消亡，祂打造了造化古船，观遍了历史长河。”</p>
“祂造就了这方洞天，给予天族最后的栖息之地。”</p>
“但是造化古船，毁灭在了这个时代，往后的光景，大约是第一任领袖都无法看穿的未来。”</p>
祂语气愈发低沉，缓缓说道：“其实当年神皇，也预料到了神庭的毁灭，但是祂不如我天族的第一任领袖，所以神庭毁灭了……旧神一脉，更是不断地衰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