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远山福至心灵，朝顾青声音方向，三拜九叩，做足了大礼，道：“师父。”</p>
“嗯，我让这雕儿送你回山，至于这位洛道友，我弟子粗心大意，让你吃了亏，但我见你颇有冰雪肝胆的气概，亦不想显得我昔我峰小气，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p>
洛天南大喜过望，只是心里又不免犹豫。他若是直接提出想加入万象宗，未免不太合理，若是这位大人物生了气，怕是用命换来的机缘就得从眼前溜走。</p>
他犹豫再三，迟迟难下决定。</p>
第二百零五章 天外飞仙</p>
顾青见洛天南犹豫，亦不催促。</p>
那生死玄光好似磨盘似的，将金雕的妖力磨去大半，紧接着又是一个兽环套住金雕的脖子。</p>
余远山忽然精神一振，原来顾青正传他操纵兽环的法诀。</p>
他依法御使，金雕果然驯服。</p>
“好了，你先回昔我峰去。”</p>
顾青既然发话，余远山不敢继续磨蹭。他坐上金雕背，金雕展翅，平地劲风大作，眨眼功夫就去得远了。</p>
余远山往原地望去，仍是瞧不见顾青身在何处。</p>
“师父他老人家不知练成了何等大神通，不露面便灭了一个金丹修士，莫非他老人家出去后，已经悄然证了上品金丹？师祖和师父都是一世天骄，我们师兄弟倒是过于平庸了。”</p>
余远山心下骄傲又惭愧。</p>
他心里暗暗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修行，定不负师父的期待。</p>
金雕天生异种，飞行绝迹，送余远山回昔我峰自不待言。</p>
另一边洛天南见余远山一走，留着自己孤身一人，他不敢多做耽搁，免得顾青生气，开口道：“仙师，我想你给我指一条修行的明路。”</p>
顾青笑道：“你修行已经有根底，这样吧，我传你一剑，能领悟多少，就看你造化了。”</p>
他瞧得出洛天南有剑道的天赋，只是又非是纯粹的剑修。</p>
传他正法，此人毕竟是真境中人，还得废去从前所学。且无顾青言传身教，怕是难入大道之门。</p>
不如传洛天南一剑，若他能由此感悟剑道，亦有望窥到金丹之境。</p>
顾青话音刚落，洛天南耳边就嗡嗡剑吟不绝，他看不见剑，可是那剑之玄音，仿佛雷音，震动骨髓。过不多时，他心海中仿佛有一口黄钟大吕震荡不休，灵台涤荡，一股玄之又玄的妙谛充盈心头。</p>
道可道，道不可道。</p>
“这是我师兄朱一鸣的剑术精髓，你若能由此迈入神气合一的境界，我想他不介意多收你一个弟子。”</p>
这是洛天南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段话。</p>
顾青淡笑一声，从洛天南身边走过，来到金袍老者的尸首前，往对方额头一抹。</p>
繁复的记忆涌入顾青心头。</p>
随即顾青取下老者的宝囊，喷出一口三昧真火，将老者以及其他尸体焚烧殆尽。青阳修行界有因果杀业之说，不过因为此界阴曹地府破碎，轮回不完整，所以因果杀业对修士的影响没有原本那么大。</p>
只是玄门正道之士，除非对方惹到自己头上，一向是不会乱造杀业的。恃武力而妄为，即使一时快意，亦很容易不知不觉间妄念缠身。</p>
那也不是真正的洒脱和无拘无束。</p>
如金袍老者这等下品金丹修士，借巧成丹，前路断绝，便容易因为一时的力量提升，由妄心操纵，素日里多有恣意妄为的歹事，因此惹下杀业因果，又无能破劫数的护道手段，即使没有顾青，亦迟早会被人收拾。</p>
此所谓神通不敌天数。</p>
非是天数本来既定，而是知神通不明大道，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方才劫数降身，死到临头而不自知。</p>
顾青亦是由神道参悟到这一点。神道的依托便是因果报应。</p>
以此推至天地长存之道，是以一饮一啄，皆有因缘。</p>
生有其生之理，灭有其灭之道。</p>
顾青整理老者记忆后，便从他记忆里知道了谁在撺掇老者来抓他的弟子。</p>
正是天玄教那位魔道长老，道号浮屠子。</p>
……</p>
……</p>
魔道的修行跟道门修行不同。道门修行，总而言之还是以杀止杀，神通为护道手段。</p>
魔道则不然，门人弟子仿佛养蛊一般，鼓励他们自相残杀，然后自然优胜劣汰，留下最强的那个。</p>
更有极其残酷的魔道，若是收了一个天资出众的弟子，第一件事就是当着弟子的面，灭其满门，在弟子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p>
因此弟子视师父为寇仇。</p>
师父传授弟子生平所学之余，亦得防备弟子，借此日日夜夜磨砺魔心，不敢稍有松懈。</p>
而弟子若能最终复仇，那必定是魔道中一代天骄。</p>
无邪魔尊就是成功反杀他师父的魔道天骄。</p>
只是无邪魔尊不止杀了他师父，还灭了无邪宗满门，不但不收弟子，从此之后，对于魔道中人，是见一个就杀一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