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我教你。”</p>
“哦。”</p>
虽然不太明白为何要等到晚上，不过小白还是没敢多问。</p>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夜晚降临，一轮新月在天，明华泄露，小白竟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没有妖怪不喜欢月亮。</p>
顾青见状，道：“我传你一道呼吸法，你试试。”</p>
他将第二阶吐纳法传授给小白。</p>
小白毕竟是千年大妖，一点就透，照着顾青的话去做，旋即顾青看到月光凝聚在她身周，不知过了多久，缔结成数道金丝。</p>
眼见金丝要钻进小白体内，顾青忽地抓住一根，那金丝钻进顾青体内，旋即顾青神色微惊，好熟悉的冰凉感觉。</p>
这竟跟佛像的冰凉气息颇有些相似，只是效果弱了不少。</p>
过了一会，小白惊喜道：“这是帝流浆，每六十年一次的庚申夜月华就有帝流浆，不过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我一千年来就遇到过五次。这帝流浆是月华精气极致凝聚的产物，对我们而言，比太阴道力更有效果。”</p>
她目光流连在顾青身上，灼灼生辉，说不尽的崇拜。</p>
顾青神色淡然，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样子，心中却道：“看来佛像里的冰凉气息是更为纯净的帝流浆，不过为何小白修炼第二阶呼吸法的效果是帝流浆，而我的却是月息？”</p>
顾青仍是有点难以理解。</p>
他暂时参不透其中玄妙，先将其放下，又道：“你炼化帝流浆后，有什么感觉？”</p>
小白旋即专注体内，这是她人身后，第一次得到帝流浆，过了一会，小白指尖吐出一缕真气，有湛湛清辉，仿佛纯净的道家真力。</p>
她又弹出一指真气，结果却是幽黑深沉，骇人心魄。</p>
顾青道：“莫非它转化了你体内的妖力？”</p>
小白道：“好像是的。”</p>
她旋即向顾青磕头，并感激道：“原来小老爷传我这吐纳法是为了先让我将自身妖力尽数转化为纯净的道力，如此之后，我就能修行玄门正法了。”</p>
小白顿时明白顾青的良苦用心。</p>
“嗯，你下去修炼吧，记得让老秦头给你安排住宿，以后你就是昔我峰的杂役了。”顾青摆摆手，让小白先行告退。</p>
他可还没想好让小白修炼什么玄门正法。</p>
待到小白走后，小乌鸦拍打翅膀，落在顾青肩头，哇哇乱叫，仿佛宣示主权。顾青拍了拍它脑袋，道：“之前让你学这个吐纳法，你半点都学不会，同样都不是人，咋差距这么大呢？”</p>
“哇哇。”</p>
小乌鸦继续怪叫。</p>
顾青轻哼一声，扔了一粒药渣，堵住小乌鸦的嘴。</p>
又练了一夜的功，第二天清早，顾青上了明心峰，他打算上明心洞给掌教报备一下小白的事。毕竟是掌教，这种事先斩了，还是要后奏一下。</p>
刚到山脚下，就远远见得一道烟气越过重重山水，片刻不到就落在顾青面前，烟雾散去，露出一个清秀道士，正是云澜童子。</p>
他洒然笑道：“顾师兄，你果然练成朝夕诀了。”</p>
顾青微微颔首，神色微微一奇，他道：“云澜童子，你这些年去哪了？”</p>
云澜童子微笑道：“将祖洲随意转了转，杀了几个修道士和妖魔。听说黄天妖主正召集三山九水的妖王准备攻打万象宗，因此特意赶回来。”</p>
顾青道：“原来如此，对了，我峰里收了一位刚化形的大妖，应当没事吧。”</p>
他又将小白的来历跟云澜童子细细说了一遍。</p>
云澜童子笑道：“清婉峰主都跟你说了无妨，自是无事，何况明心峰也有一样的例子，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p>
顾青洒然一笑，说道：“也是才知道。”</p>
云澜童子微微一笑道：“不过你这门神通着实厉害，我出游在外，那些成名的玄门道士都看不出我身上的破绽，你是如何看出来的？”</p>
他口中成名的玄门道士，自也是上品金丹。</p>
顾青微笑道：“我是瞧见你身上有纯净的太阴道力，隐约有点猜测。”当然，顾青还见到了更多的细节，只是就不必都说出来了。</p>
云澜童子颔首道：“不错，我确实也算妖族，只是妖和人不过是两个概念而已，人若丧尽天良，为非作歹，那也跟妖魔无异；妖魔如果跟我一样一心向道，修持己身，那也可以算修道士，属于人。”</p>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道云烟自往来</p>
顾青淡淡一笑，没有反驳，没有附和。</p>
云澜童子好奇道：“我的话，你觉得如何？”</p>
顾青摘了一枚叶子，吹起哨子，曲调悠游自在，好似飘飘荡荡的一缕轻烟，不知所来，不知所去。</p>
哨音袅袅散去，顾青衣袂飘动，目光落在远山远水上，随其浮沉，他轻笑道：“我啊，不会想这些事呢。”</p>
云澜童子笑了起来，说道：“走，上山去。”</p>
两人一前一后上山，云澜童子似一团白烟，顾青为一道清风。</p>
最后同时上了山，明心洞在眼前。</p>
洞门无风自开，茱萸子走出来，负手笑道：“你们在山脚下的对话我都知道了，想不想听我点评几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