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个石子打在云萝前面的池塘里。她往身后看去,好像是赫连斐,她凝眸细观,他容貌俊逸,面部线条清晰分明,眉眼如画,深邃而迷人。气质清冷,仿佛高山上的雪莲,孤傲高洁。他身着一袭墨色衣装,衣袂飘飘,宛若墨色流云,给人一种沉稳而神秘的感觉。头发用一只精致的玉冠轻轻挽起,更添几分儒雅与高贵。 他缓步从山上的凉亭处走下来:“胆子不小啊,敢殴打公主”。 云萝见他往自己走来,下意识的把水心往身后拉了拉:“你想怎样?”。 赫连斐看着她素净的一身:“别家姑娘都是穿的争奇斗艳,你怎么像奔丧似的”。 云萝礼貌的假笑:“王爷这话说的不妥,今日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会,怎么会是奔丧,我自知不过是水中浮萍,无论如何装扮,也不及别家小姐们美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倒不如以朴素简单之姿,自得其乐,岂不更好?”。 赫连斐眼光微转,悠悠道:“我知你巧言善辩,能把赫连青怼的哑口无言,你还是第一个,虽说赫连青打你在先,可她是公主,你身为臣女怎么能对公主动手呢?”。 云萝朱唇轻启,不屑道:“你这说的好像南国没有王法一样,她身为公主就能随便羞辱打骂别人吗?那我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还手吗?”。 “若有委屈大可请皇后做主” “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都要别人来给我解决” “我不和你做口舌之辩,你今日打了公主,我自是要替她讨个公道”赫连斐与她争吵起来略感不及。 云萝仰头看着他,目光如矛:“我可没招惹你,这可是皇后主办的宴会,你如果以给赫连青出气的名义打了我,我看你怎么向我父亲交代”云萝嘴硬可心里却有一丝害怕。 “要我交代什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何等人物?且不说你父亲,他若是见了我,也得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低眉带着轻蔑的笑扫视她一眼,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云萝知道躲不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脖颈,脸上露出一种无畏,淡然道:“既然你非要如此,那就动手吧!不过是挨上两巴掌而已。” 他悠然地向云萝走去,眼中透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他突地抬手,云萝的反应如同本能般迅捷,她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抬起脚,目标直指对方的胯下,一股凛冽的劲风随着她的动作呼啸而出。 赫连斐猛地感到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捂住小腹的位置,痛苦地蹲了下去,咬牙切齿道:“叶云萝,你个毒妇”。 云萝目睹眼前的情景,心中一紧,立刻拉着水心的手,两人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一路疾驰而去。 李延见状,本能地想要追上前去,可看到赫连斐那痛苦的样子只得作罢,他吃力的扶起赫连斐:“王爷,属下派人把她抓来”。 赫连斐眼眸中闪烁着怒火,紧紧地盯着云萝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他一字一句地低声道:“先回府,去请陈大夫来瞧瞧,看看这伤势如何。这笔账,我赫连斐记下了,日后定要让她加倍偿还!”。 云萝和水心回到大园,俩人惊魂未定,脸上尚带着一丝未散去的惊惶,水心紧紧依偎在云萝身旁,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泛着水光,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小姐,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没事,我们···我们先找个理由离开这再说”她嘴上安慰着可心里也是害怕。 云萝轻步来到了江岚彤休憩的雅室前,一名宫女恭敬地引她进入。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心神舒缓。江岚彤正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精致的珠链,见云萝到来,她脸上顿时绽放出柔和的笑容:“你找本宫何事?” 云萝福了福身,恭敬地答道:“回娘娘,请恕云萝冒昧。自从上次那场大病之后,云萝的身子便一直未能完全康复,今日又觉胸口憋闷,呼吸颇为困难。云萝深知娘娘与众位小姐们今日相聚,定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云萝实不愿因自己这病弱之躯,而扫了大家的兴致。故此,特地前来向娘娘拜辞,望娘娘体谅允许云萝先行告退,回去静养。”她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装作虚弱的样子。 常听闻这位叶小姐性格内敛而深沉,当心中稍有不满或受了些许委屈,她便如那春雨绵绵,泪珠儿不断滑落,江岚彤怕她在这有什么事不好向丞相交代,故而道:“既如此,本宫便遣人送你回府,好生将养。待你身体康复,再与你一叙”。 “多谢娘娘慈爱,府外有车马等候,实在不敢再劳烦娘娘您” “那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一出园子,云萝便似脚下生风,仿佛踩上了风火轮,速度之快。 回到相府已是未时多刻,云萝静静地坐在屋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回想起今日对赫连斐和赫连青的所作所为是有不妥,于是,她起身离开屋子,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辞枫院,这里是叶怀景的居所。 她轻轻推开院门,只见叶怀景正坐在屋外廊下的围栏旁,手中捧着一卷书,神情专注。云萝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低声唤道:“叶公子,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 叶怀景抬起头,见是云萝,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云萝坐下,然后耐心地听她讲述了今日的事情。 听完云萝的叙述,叶怀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今日的作为确实有些冲动。赫连斐并非恶人,你如此对待他,只怕会让他心生芥蒂。” 云萝闻言,心中更加愧疚。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叶公子,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叶怀景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也不必过分忧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要想办法去弥补。你找个机会向赫连斐道歉,解释清楚你的心意。” 云萝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她轻声问道:“倘若他执意不肯接受呢?” 叶怀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琮亲王并非不通人情之辈,你且放宽心。” 云萝轻轻点头,心中的忧虑如同被风吹散的云彩,渐渐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