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台琰闻言，胸口像堵着一股气。 他没有回答，拿起红盖头为沈琉月盖上：“属下会跟随在公主的马车后，随时保护您。”</p>
“最后一天了，我不想戴这个，想多看你一眼。”</p>
从回到大昭皇宫，她没曾想到终有一日会和楚台琰分别。</p>
但楚台琰没回答，只说：“公主，良辰吉时到了。”</p>
沈琉月无奈答应，在侍女的簇拥下向殿外走去。</p>
待将走出朝华殿时，她顿住了脚步，隔着盖头眷恋地看着楚台琰，眼尾绯红：“你不祝我些什么吗？”</p>
楚台琰看不见人的脸，他喉头一紧，终究未将祝福的话说出口。</p>
沈琉月又笑了，笑声中带着讽刺。</p>
“你看，你和父亲都明白我今后生死未卜，却还是亲手送我出嫁。”</p>
音落，她决然转身，踏出了这座辉煌的宫殿。</p>
出嫁马车是从大昭皇宫到大晋，臣子和少帝都在宫门口为她送行。</p>
送亲马车前一辆坐着的是季渊，后一辆是沈琉月。</p>
做了沈琉月十二年的暗卫，今天是楚台琰最后一次保护她。</p>
看着眼前安静的马车，楚台琰心中却骤然生出不安。</p>
今日可以说是大昭最热闹的日子。</p>
百姓站在街道两侧，为长公主送行。</p>
马车驶出皇城，沈琉月掀起盖头看向车帘外，远处乌沉的高山，是皇陵。</p>
几日前先帝就葬在那里，过不了几日，她或许也会沉眠于此，或许会入葬大晋皇陵……</p>
忽地，一道银光从她眼前闪过。</p>
像是弓箭尖利的箭羽。</p>
沈琉月明白了情形，但也未曾言语。</p>
她与楚台琰逐渐拉开距离，很快，他就只能跟在第十步护送她。</p>
“楚台琰。”她轻唤。</p>
“属下在。”窗外很快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p>
沈琉月看着远处山林里越来越多的银光，目色苍茫：“如果我死了，你定要将我埋深些，不要叫路过的人踩疼了我。”</p>
她活着时太痛了，死后想要好过点。</p>
窗外一阵沉默。</p>
沈琉月也没在意，故作玩笑：“你该不会舍不得为我下葬的那点银两吧？你放心，我给你留下了你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p>
楚台琰一怔，还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听见沈琉月马车的马嘶鸣一声。</p>
马车发了狂地往前跑去，很快就要消失在视野中。</p>
楚台琰一贯冷静的神情在这一刻破裂。</p>
明明上次后所有的马都是他饲养，怎么会？</p>
“砰！”</p>
巨大的声响，沈琉月的马车在远处翻滚在地。</p>
楚台琰立即咬牙，策马向她奔去。</p>
沈琉月身上每一寸骨肉都痛，她摇晃着站起身，眼前一阵阵模糊。</p>
火红嫁衣在风中回荡，成了灰暗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