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自然过得不怎么样,只要一想起自己一个堂堂的宰相,居然被一个武将头子软禁起来,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就连往日最爱看两眼的朝服也没兴趣了。
大宋开国一百六十余年,都是文臣压制着武将,可以毫不忌讳的说一个七品的文官,就敢跟一个四品的武将拍板,虽然那个武将不能太有权势,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在大宋文官是何等的尊贵,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宰相,可惜一切都从自己入城那天变了,不但皇帝委托的任务没有完成,还被人家软禁起来,只要一想起这些,憔悴不堪的唐恪就恨不得扒了杨凡的皮,以解心头只恨。
“相国大人,咱们可怎么办呐?这个该死的姓杨的,居然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我看他这是在找死,将来等我回了朝廷,一定要向皇帝禀报姓杨的有谋反之心。”耿南仲耷拉着脑袋怨毒的咒骂着。
“行了,别吵吵了,将来我们一定要向皇上禀报,绝不会放过这个姓杨的”
“不知道几位大人准备怎么一个报复法啊?”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杨凡一个闪身走了进来,待坐下后,才笑着示意二人继续说,丝毫不介意二人对他的辱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耿南仲还是懂得的,原本一脸的怨毒之色瞬间消失无踪,满脸陪着笑的走过来,先是给杨凡这个武将头子行了一礼,谄媚的说“杨大人哪里的话,您戎马半生,不可谓不劳苦功高,我刚才还在和唐相说起您呢,像您这样的大将军,将来朝廷是一定要封赏的,对吧,唐相大人?”
“对,对,一定要大大的封赏”唐恪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咬牙切齿,两人的这一番表演,杨凡心里还是有点佩服的,不敢咋地,这么多年的贪官,奸臣没白当,这变脸的功夫说变就变,简直能与忍辱负重相提并论了。
眼看着大战在即,杨凡实在没心思与其废话,因此也就毫不掩饰的说“今天的情况,包括那位角落里的吴大人,想必都清楚了,杨某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问你们,此次前来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唐恪哪敢将临安朝廷的真实意思说出来,要是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朝廷忌惮你了,想借金人的手除掉你们,这还能有好果子吃嘛,你这一怒不要紧,别把我自己的老命搭进去,毕竟国家是朝廷的,自己当官只是为了前程似锦,荣华富贵,犯不着为了朝廷舎家撇业掉脑袋的。
与耿南仲互看了一眼后,还是耿南仲搭话:杨大人多虑了,临安朝廷无时无刻的都在关注着开封的战局,对于这里的形势也是心急如焚,满朝的大臣更是争着吵着要来驰援开封,甚至就连皇上都说“开封危机,众卿当以粗粮挂之,”
可是事与愿违,临安大军太过于不争气,根本无法组织起强有力的救援,而离开封最近的兵马大元帅康王,虽然手下十几万大军,可是也都是一些被打残的部队,根本就没有能力度过黄河,种师道老将军那里,更不用说了,至今尚被金军挡在潼关之外,所以
耿南仲说到这里,杨凡一切都明白了,什么没有能力组织救援,什么粗粮以挂之,都是一些屁话,无非就是怕自己等人拥兵自重,意图危及他赵家江山,想要借金人之手除掉开封的大军罢了,至于开封丢不丢的倒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身为皇帝防备臣子,自然没有错,只是杨凡一想到这些还是有些难受,昔日也算是不错的朋友,怎么当上了皇帝后就变了呢,难道这个世道动人心的不光是财帛,还有权利和利益?
杨凡自嘲的摇摇头,想想也是,人家赵恒和宋徽宗,为了自己的皇位和逃命,连母亲和妻子都可以放弃,又何况自己这么一个危害呢,至于那些短暂的友谊,恐怕喂了狗,狗都不吃吧?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虽然有些残忍,但是终究还是要面对,挥手让人看管好几人后,杨凡摇摇晃晃的去了兵工厂,当前的形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不光金人等不下去了,开封同样也等不下去了,所以这一战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自从新式武器的重要性被人认可后,兵工厂的安保就被提升到了三级安保,也是最高的等级,与皇帝的护卫等级相同,整个东鸡儿巷都在千牛卫和皇城司的联合控制下。
一路上经过三道联合关卡后,杨凡终于来到了兵工厂的大门,在护卫验过腰牌和大印后,才被得以放进去,不要怪这帮人严密,自从出了奸细后,这里就变成了认牌不认人。
相比于外面的重兵重重,里面更加的严格无比,一路上通往兵工厂内部的甬道上,三步一个岗,五步一个哨,进入的内门处同样需要验证,哪怕是大将军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