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副使大人,李纲大人传召您进宫商讨事宜。”风尘仆仆的官兵恭敬的说道。
挥手让其退下后,杨凡扫视了一遍人山人海的粥棚,只能让李元芳带人在此保护,自己跟着官兵匆匆的去了宫中,一路上尽管还能看见灾民,可是与以往不一样的是,每个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生气,少了一份死气,杨凡不记得哪位大贤说的了,天下之大,唯有百姓最易安抚,哪怕只有一亩田地,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会有人再去造反,现在想来,杨凡不得不承认这位大贤说的是对的。
进了宫后,果然看见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内监正在扫雪,尤其属坤宁宫的外围最为干净,见到杨凡瞅过来,虽说不敢对看回去,但是装作没看见还是没问题的。
杨凡也不与其计较,匆匆忙忙的进了大殿,相比于太后走的那天晚上,白天的人气显然多了许多,无论是荆王赵枢还是李纲,李若水,吴敏等人皆是肃穆的站在下首默然不语。
人死如灯灭,杨凡相信慈祥的太后是真的走了,以其一生善良的性子,又怎么会忍心去怨恨这个人情淡薄的世界,见到杨凡来了,几位大臣向荣德帝姬劝慰了一番后,示意杨凡跟出去再说。
来到大殿外,李若水一脸凝重的说“杨将军,听说太后走的那晚,是你在她身边,不知太后可有什么遗愿还没有完成?”
想到太后临死的那一刻,杨凡知道他心中是想念丈夫和儿子的,可是直到临死的时候,也没见到该守护在身边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说“没有,太后走的很安详,三日后入土为安就好。”
李若水认同的点点头,忽然说道“现在的日子是越发的难了,外有金敌攻城,内又遇见了太后驾崩,现在百年不遇的雪灾又来凑热闹,该如何是好啊,我听说灾民现在已经安抚下来了?”
“不错,灾民暂时的安抚下来了,不过问题还是很大,城中的粮食虽然还够吃一段时间,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金人何时退去,这么一味的消耗下去根本就不是个办法。”
“朝阳的说道理,城中的百姓尚有百万,如果我们不能打破金人的封锁的话,光靠节流是根本不行的,只是现如今我军明显处于下风,想要反攻可谓难如登天啊。”
对于当前的形势,李纲看的很明白,虽然内忧外患同时压制住了,可是一旦开封城的这点底子消耗掉了,那大麻烦就来了。
众人商讨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只能先固守看看情况再说了,等到几位大臣先后出宫后,杨凡来到了坤宁宫内,挥退了烧纸的太监后,主动的跪在垫子上给王太后烧些纸钱。
“杨将军也累了一天了,还是由荣德来给母后少些纸钱吧。”一身孝服的荣德帝姬缓缓的走过来,跪在那里轻声的说道,在她看来,杨凡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能在麻烦人家了。
“没事,太后昔日对我多有恩情,我怎么做都是应该的,如今她老人家走了,那就由我来陪她最后一遭又有何不可。”说罢,便起身去拿了条白绫布系在了腰上。
“如此就多谢了,不过还是请杨将军歇息一会吧,晚上恐怕还要熬夜呢。”
“这个好吧!
杨凡也没工夫矫情,找了个大殿的角落,铺上铺垫后,躺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房顶,一时间心乱如麻,如今的形势的确是危机万分,与后世的大明朝还不太一样。
都是面对着金军铁骑,而大明确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北京几百于年,不说天子守国门也差不多了,轮到本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先不说丢掉了燕京,就连中原半个江山都丢的一干二净,现在居然发展到北方只有一个京师苦苦支撑着了,也不知道种师道、种师中、张光世,赵构、岳飞这些外援怎么样了。
如果他们要是不来的话,开封就会彻底的完了。
”啪啪!瞎了眼吗?居然敢拦着郭道长,真是岂有此理!道长可是来给太后做法的。”就在杨凡心绪烦躁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此刻一身道士打扮的中年汉子,贼眉鼠眼的往荣德帝姬身上瞄着,十几个狗腿子小道士则嚣张的推搡着老太监,眼见这帮人嚣张无比,荣德帝姬皱着眉头说“谁让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