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枭心脏病发了。</p>
意识到这点季清欢心底闪过诧异，紧跟着就莫名心慌！</p>
他猛地撤身松开手，抬起韩枭的脸看他瞳膜状态，这人脸色已经有些发青：“韩枭？”</p>
刚才被气急了才说叫他死。</p>
可是。</p>
可是这人有心脏病</p>
是笑笑，是有心脏病的笑笑。</p>
韩枭是笑笑！</p>
季清欢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前一步，扶住韩枭的肩。</p>
坐着的韩枭便顺势靠在他身前，闷咳不停，唇边有血沫溢出。</p>
山峰巨石上，两人一坐一站。</p>
身后的无数营区篝火在夜风中晃动，映出满谷残光。</p>
周围瞬间就安静下来了。</p>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因韩枭病发而终止。</p>
“季，咳，”韩枭浑身力气都用来按住季清欢的手，捂在他心脏处，心悸的闷痛让他胸口起伏不平，脸色煞白里透着青紫。</p>
他却朝眼前人虚弱笑了笑，自嘲着说。</p>
“看来我不必跳崖了，你走吧”</p>
只要季清欢现在离开。</p>
任由他病发倒在这里不闻不问，他便能落个全尸，不必跳崖。</p>
季清欢就是想让他死。</p>
韩枭知道。</p>
“你闭嘴，”季清欢手有些抖，只犹豫一瞬便拽着韩枭的胳膊起身，将人背到自己身后，他说，“我带你去找军医！”</p>
韩枭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死去。</p>
却不能是因心脏病发。</p>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p>
韩枭有气无力的挣扎，看到季清欢紧张他眼眶就愈发红了，嗓音虚弱又傲气。</p>
“我自己死在这儿不用你管，咳”</p>
话说的急，他扶在季清欢的肩上又咳了几声。</p>
血沫更多了。</p>
“你别乱动，别说话。”季清欢把人背起来就往山岗下跑。</p>
“白檀！白檀——”</p>
白檀去饮马了。</p>
小溪流那边水声太吵，听不见季清欢的呼喊。</p>
韩枭手臂圈着冷僻少年的脖颈，软趴趴的还要踢腿挣扎。</p>
“放我下来，你说要我死，我死给你看。”</p>
说着又咳嗽几声。</p>
季清欢蹙眉：“我——”</p>
他深吸一口气，托着韩枭的腿把人背的很紧。</p>
“气话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病了，我最近没心情陪你玩，你还非来惹我。你死了韩王就算打匈奴也要先杀光我季家人，我疯了让你去死？”</p>
所以。</p>
真的是气话。</p>
“你气话，”韩枭心脏的疼稍稍减轻些。</p>
眼尾却有泪渍往下坠。</p>
一滴泪迎着山风正巧砸进季清欢侧颈，凉凉的，季清欢抖了一下。</p>
韩枭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在不依不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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