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空间来的正是时候,有了它,就算小哥儿离开严家也无后顾之忧。 虽说这一切都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但对小哥儿来说,它是好的这就够了,这样一来,小哥儿就不用那么艰苦。 如是想着,凌川又望向哼着小曲的小哥儿,他明眸弯弯,嘴角上扬,连飘逸的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愉悦。 看来是乐疯了,凌川忍俊不禁,寸步紧跟。 一回到家,小哥儿就神神秘秘地把柳正夫妇叫到屋里。 他让他们坐下,又将手里的菜篮子往桌面上一个,然后献宝似地说道:“爷爷奶奶,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们!” “又摘到什么好东西了?这么开心?”见到他笑的明媚,柳正媳妇看了眼篮子问。 “是挖到,嘿嘿,我美梦成真了,还得谢谢小嫂子的吉言呢。” 小哥儿拿小柳氏说过的话来回答,说时低头去将上面的酸野菜拿掉。 柳正也呵呵笑,“怎么还扯到这上了?难道你那上山捡到宝的梦真……” 结果眼睛刚好往清空了酸野菜的菜篮子一瞅,顿时瞪大双目,嗓音都拔高了好几个调:“这是人参?!” “这,这……”他媳妇也震惊得话都说不顺畅了。 “嘘——”小哥儿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瓣前,“爷爷奶奶,别激动,先别激动。” 柳正一把年纪了,也萌愣愣地“哦哦”了两声,表示自己会收敛,不过篮子里躺着的真的是人参吗? 他凑过头去看。 他媳妇也看。 确确实实是两株人参! 夫妻俩大眼对小眼,又看看个头粗大的人参,都齐刷刷看向小哥儿。 “泽哥儿,这真是你挖来的吗?”柳正一脸严肃地问。 小哥儿点点头,“当然是啊,不然怎么叫美梦成真?我摘酸野菜时刚好又想到那个梦,然后就想去山上看看,一不小心走远了点……” “什么!你说你往深山里走了?”柳正媳妇脸色一变,语气也难得地威严,“泽哥儿,深山很危险的,你太乱来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那时才是真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小哥儿被训,受教地垂下了脑袋,“我知道了奶奶,下次我一定不再乱来了。” “知道就好,万幸你没事,要不然我都不好跟严海交代。”柳正回想起自己那日的誓言旦旦,就莫名觉得脸疼。 小哥儿暗暗吐舌,眼底闪过狡黠,被凌川抓个正着。 他就知道,小哥儿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估计是我知道了但我下次还会…… “那你快将它们收好吧,别到处乱说,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柳正又道。 “阿正说的极是,快收起来吧。”他媳妇也跟着附和,都替小哥儿着想,对摆在他们眼前的极品人参没动丝毫念头。 “爷爷奶奶,我都这样喊你们了,你们还那么见外。” 小哥儿撇嘴,故作生气。 “哪有的事……” 小哥儿抓了人参直接递给她,“那你们就收下这个。” 柳正看明白了,严肃表情一收,失笑道:“你个小哥儿,跟严海去做几天生意就不一样了,竟会给我俩下话套子了。” 小哥儿嘻嘻笑了两声。 “那爷爷你们就顺了我这点小心意好不好?我留一株,你们要一株,不然,不然我会很难过的。”说着还真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位老人。 凌川啧了声,晦暗的眼睛紧盯着小哥儿,原来还会这样,怎么不跟他撒一个? 他自行脑补了下画面,觉得小哥儿要是这样对他,他百分百会无条件地答应他的。 柳正夫妇心也软,在小哥儿的撒娇和深情自述下,收下了那株人参。 家里多了一株人参,外人需要瞒一下,但自家人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刚好当天下午柳正夫妇的儿子从县城里回来,也就是小柳氏的相公柳荣轩。 听媳妇说小哥儿挖到两株人参,还给了自家一株,当即就跑去看了。 “这参不但个头大,根须都处理得很好,瞧着至少有几十年或百年,泽哥儿,你真是撞大运了,果然远离开了晦气的人,运气都能变好。” 柳荣轩说完哈哈笑。 小哥儿认同地点了下头。 这话说得太对了。 但柳正却咳了声,淡淡瞥了儿子一眼道:“荣轩,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爹。”柳荣轩应下,又宝贝地看起人参来。 人参极其珍贵,更别说这两株极可能是上百年的老参,这算得上一件喜事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柳正夫妇不外如是,到哪笑容满面容光焕发的。 对他们来说,人参珍贵,小哥儿的心意更珍贵。 他们开心,与他们有仇的柳老太一家就非常不开心,偏偏又因柳宝坤要娶媳妇,他们为了哄骗住人,得做做样子,所以是有气也无处撒,差点憋出内伤。 关于他们,暂时不在小哥儿计划之内,就算想替柳泽报复回去,也得先安顿好自己。 严海来接小哥儿,合作关系就没剩几天了,两人氛围有些微妙,或者说是凝重。 主要还是严海这边,小哥儿不是没有发觉,但对方不提他也不会傻到自作多情。 最后还是严海忍不住了,再次挽留小哥儿。 “泽哥儿,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很不好,这亲也不是真的,但我喜欢你,你能不走吗?”严海凝望着小哥儿的眼说道,他在恳求他。 “不能!他是我的夫郎!” 凌川冷冷道,这人居然贼心不死! 可惜两个当事人没一个能听到他的话。 “严海,抱歉,我当你是朋友,我说过的,我不想嫁人。”小哥儿依旧是那副说辞,虽然直白得伤人,却也是为对方着想。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藕断丝连终是空的,才最是伤人。 严海追问,“若是你遇上喜欢的人呢?你会嫁给他吗?” 小哥儿沉默,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想,如果真遇上了这么一个人,我或许会吧。” 严海眼神黯淡,受伤地望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想让自己死心得更彻底,还是妄想抓到一丝希望。 他又说,“要是那人家很遥远呢?他不会,也不能为你留下来,你还愿意吗?” “这个……也可能吧。我想报答帮过我的人,但如果我真遇到了那么想共度一生的人……我会跟他走。” 小哥儿说完笑了笑,抬眸看严海,“你别这样望我啊,搞的我像负心汉似的……” 小哥儿后面说了什么,凌川听得飘渺,只觉他那句“我会跟他走”震耳欲聋,绵绵不绝,不,是他的心跳声…… 小哥儿和严海长谈后,严海就彻底死心了,对此,凌川和小哥儿都松了一口气。 眼看一月期限将至,两人虽不可能,但作为朋友,严海也关心小哥儿离开后的打算。 小哥儿直言,说他想在县城里先租个小院住下,至于柳正那边,得过一段时间等他安顿好之后再和他们说清楚,。 严海没意见,说他会帮他托人找一下房子。 小哥儿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严海是做生意的,老熟客多,打听起来确实比他容易。 这边安排好,小哥儿便去药铺卖人参,货比三家后,决定卖给顺德药铺。 两株人参极好,在小哥儿的软磨硬泡之下,一百年份的卖了一百二十两,三百年份的更是直接翻了三倍。 有了钱,又找到一处偏静不错的小院,小哥儿和严海去看了,知道房子主人实即是要卖的,所以最后小哥儿也没租,谈妥价钱直接买下了。 这说买就买的豪气属实把严海都惊呆了,要不是看着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的,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见他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样子,小哥儿笑着说自己最近捡到宝了,刚好有钱,而租的不长久,还不如买下。 严海还是不太信,就算捡到宝也没那么夸张吧?那可是两百两不是二十两,当然,二十两也是好多的钱。 为了后续,小哥儿说自己回去的那几天挖到了人参,还有一些普通山货,林林总总加起来,钱刚好买下这小院。 还有那五两聘礼,小哥儿也趁此机会还给严海。 严海哑然,失落一瞬,能卖大价钱的人参,肯定不是普通的野参,十分难寻。 在他看来,小哥儿回去住八成就是为了寻点山货卖钱,两株野参是意外之获。 他脑补得很好很合理,小哥儿连借口都不用再找了。 严海没有接那五两银子,只苦口婆心道:“这钱你先收回去吧,刚花了大钱,不留一点生活会很拮的,就算要还我,也不急一时。” 小哥儿回他:“严海,我知道你好心,但不用担心我,我能给你就说明了我这边过得去,其实我没跟你说,你们给的聘礼一直在我这……” 严海又是一怔,他们都知道柳村长给小哥儿花了不少钱,所以也曾听到过一些相关的传言,说他给小哥儿找夫家就是为了聘礼,谁又能想到?人家是分毫不拿! “他们很好,就算是真亲的,很多都做不到这份上。” 小哥儿赞同他的话,“是啊,是我之幸。” 严海一顿,看了他神色一眼:“抱歉。” “干嘛突然道歉?哦!你是怕我想到那家子啊,放心,我现在坚不可摧,他们顶多就是个屁。”小哥儿非常洒脱,表示他完全不在意。 严海笑了,“唉,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他到底是愿收下钱了。 “嗯……或许吧。” 要是早点遇到,那就不是小哥儿了,至于他和柳泽有没有可能,不管是凌川还是小哥儿,都觉得不好说。 不过严海有他这个答案就够了,因为没有彻底说死,那就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住处有了,小哥儿找人打扫一遍,该修缮是修缮,该添的东西就添。 日子一到,小哥儿就拎着包裹入住,恢复了自由身。 “还是自己家住的舒坦给,想做什么想干什么随意。”水汽氤氲,小哥儿闭目靠着浴桶,两臂也搭在上头。 咕噜……没有非礼勿视凌川喉结滚动,望着赤条条的小哥儿,自觉清心寡欲很久了的他有些血脉偾张,欲火焚身。 可惜看得着也吃不着。 而小哥儿依旧不知边上多了个未来来的对象,还一脸享受叹喂一声。 明月如水,于某人言,确是一个火燥地夜晚…… 小哥儿一走再回来过,天数多了严海那边就瞒不住了,除了严父严夫郎,其他人都跑去问严海这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严海只好关上门把真相透露,说他们这门亲事本就是一场交易,父亲和阿爹都是知道的。 小哥儿不要聘礼,愿意帮他送走了满哥儿,才让他没有被迫喜当爹,此外,还给了他两个吃食方子,也就是他们现在卖的这些。 严海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把严晋夫妇和严颜都劈懵了,特别是之前还给人家摆过脸色的钟君兰,羞愧难当。 “二哥,二嫂他那么好,你可以留他啊。”严颜伤心道,看严海的眼神非常恨铁不成钢。 严海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你怎知我没有留他?他心终究不在我这里罢了。” 严颜不说话了。 但严晋还是忍不住问:“真没机会了?离合对哥儿名声有损,他以后……” “没有。”严海打断了他的话,“泽哥儿情况与常人不同,他为的就是逃避官配,所以才会和我做了个比吃亏的买卖。大哥,我愿如实告诉你们这些,也是希望你们不要外扬此事,它会给我们两边带来麻烦,这也是父亲和阿爹的意思,我们要知足,不能恩将仇报。” 严晋听完,哑口无言,遂长叹一声。 钟君兰站起身,垂着头跟严海道歉,不管是满哥儿的事,还是小哥儿的事,她都无比自责。 严海接受了她的道歉,说都过去了,他没放在心上,也让她别过意不去,以后跟大哥好好过日子。 至于严颜,听到这些仍是懵的,不过话都说开了,她二哥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