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儿朱唇抿压,默了默才道:“金旭华打小和大皇子一起长大,是大皇子的伴读,也是大皇子非常信任的心腹。” “哟,原来是竹马竹马啊。”夏墨隔着蒙面摩挲下巴道。 赵熙儿看了过去,眼神微妙,似有不解,夏墨小幅度挥挥手。 “继续继续,说点实际的,比如他什么身份之类的,毕竟普通人是没法给皇子当伴读的吧?” “那当然,皇家血脉何等尊贵,岂是那些肮脏的血脉敢肖想的。”赵熙儿没深究那个叠词,一脸嫌弃道。 夏墨无语凝噎,虽然吧是他起的话题,这个世界也确实是这样的,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我只知他是曲家的一门远房表亲,家道中落后便随着母亲投奔了曲家,曲家也就是大皇子母妃,德妃娘娘的母家。” 赵熙儿絮絮说完一段,便停下缓口气,然后见他俩都没要插话的意思,又道:“那时金旭华年龄与大皇子相仿,模样可以且才学出众,自然在一众小孩中脱颖而出,最后被德妃选中,给大皇子当伴读。” “原来是这样。”夏墨点头,没想到这金旭华还是个关系户。 如赵熙儿所言,德妃选他给自己儿子当伴读合情合理。 夏墨说:“还有吗?” 赵熙儿淡淡看了他一眼。 “几年前的金旭华爱张扬,如今的他却收敛了这锋芒,变得默默无闻起来。不过,我父亲曾说过,大皇子身边的人,得罪谁都不要去得罪他。” 豁,这评价,看来是个厉害人物啊,不过…… “他变了,是发生什么了吗?” 赵熙儿吸气,“不知道,他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不是我想接触就能接触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夏墨拧眉,盯了赵熙儿几秒。 赵熙儿任他审视,关于金旭华的,前世今生她都不熟。 夏墨幽幽抽回视线。 好吧,看她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神瓶的拥有者,那个叫夏墨的哥儿,究竟是谁?”一直沉默的凌川突然出声,开口就是直球。 赵熙儿心里兀地紧了下,顶着男人冷冽目光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梦境里没有人脸,我只知道他今年十九名叫夏墨,是清河县人,其他的一概不知!我要是知道了,我这趟还会空手而归吗?” 凌川危险地眯起眼,“不愿说?” 赵熙儿着急样,“不,不是的!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想走,就老实交代。”夏墨斜睨了她手一眼,平静道。 “我真的不知道……” 唰—— 长剑出鞘,银光一闪,赵熙儿的脖子上倏然抵了把剑。 锋利冰凉的剑刃贴紧脉搏,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割破她皮肤,然后鲜血喷出。 “我要听实话,说出来,放你走,骗我,死。”凌川威胁。 赵熙儿脖子僵直,连呼吸都快屏住了,不敢动弹一分,唯有眼珠小心翼翼往下转动,瞪着那架在脖子上的利器,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我……我说,那个刀剑无眼,你先把它撤开。” 夏墨轻叹,“嗐,让你好好说话你不愿,非要来点刺激的,真想不明白你。” “……”赵熙儿恨。 如她愿,凌川移开了长剑,“说吧,神瓶的拥有者是谁。” 赵熙儿大声喘息,“我,我说了,你们得到神瓶后能不能分我一些?我不要很多,一点点就行……” 凌川见她还左右言顾其他,眼里杀机乍现,赵熙儿当即噤了声。 其实,他能一刀解决了这女人,但他知道小哥儿心里仍有纠结,即便他什么都没说。 当然,他并不觉得小哥儿优柔寡断,小哥儿已经算很果决的了。 这是杀人,又不是割韭菜,小哥儿的纠结是由他前生接受的教育与文明决定的。 “可以说了吗?”等了半晌,赵熙儿屁都不放一个,夏墨催道。 被他一说,赵熙儿不情不愿道:“其实,神瓶的拥有者不是哥儿,是个姑娘。” “啊?什么?”夏墨眉心一皱,凌川也是,看向赵熙儿的眼神顿时冷了一分。 “真的,其实我大张旗鼓寻找夏墨,散播他是我表亲的事,只是为掩人耳目罢了。” 夏墨:“哦?” 凌川:“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神瓶的拥有者是柳家村一个叫柳盈盈的姑娘,也就是让我栽了跟头的那个。” 夏墨眼神骤冷,压住心底暴起的火气,“她?她不是你夫君的前未婚妻吗?怎么突然变成她了?” 赵熙儿垂眸叹息,“我之前那番说辞是为了应付你们主子,因为我还没从柳盈盈那寻到神瓶。你们想想看,那姓张的孙子是不是个傻子?要不是为了引出神瓶,我又何必设计他们?” 夏墨和凌川不说话,瞳色很沉很沉,黑如稠墨。 赵熙儿以为他们半信半疑,继续添油加醋,说得更明白点。 “没有人会愿意给一个傻子当妻子,只要他们成了,到时候,柳盈盈自然就被祭出神药救治傻子夫君。” “所以,若我们想要神瓶,就要去找那个叫柳盈盈的姑娘?”夏墨声音很轻道。 赵熙儿连连点头:“没错,神瓶就在她手中……那个,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她脸上满是肉疼与不舍,心里却乐开了花,在高喊:快去吧,最好把那女人解决掉。 赵熙儿感叹自己的机智与神武,殊不知反而让夏墨心头上仅剩的那点屏障彻底消失了。 如川哥所言,这女人不能留,留下来也是个祸患。 夏墨闭了下眼,睁开后对赵熙儿平静道:“可以,你走吧。” 赵熙儿转头看凌川,怕夏墨说话不算数。 凌川惜字如金,“滚。” 赵熙儿表情一崩,险些没收住,最后咬咬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望着由走变成跑的赵熙儿,夏墨眼神如冰锥,周身气压低迷,就跟打了十二月霜降似的冻人。 “川哥,她知道我是神瓶的拥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