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翌日早上,天微亮他俩就直奔车夫家,加钱让对方送他们到自己店铺门口。 都是同村人,车夫收了钱就笑成了菊花脸,又见他们似乎挺赶时间的,便一刻也不耽搁,拉上两人就一路猛赶,行速竟比平时快。 夏墨笑了,偶尔和车夫唠嗑那么两句,才知这速度除了钱的功劳外,还有柳盈盈一事带来的后遗症。 对此,夏墨和凌川都没过多解释,能快点刚好,正中下怀。 所以当他们到达铺面时,街市尚未全开,但他们铺子的大门倒是敞着的,里面有人在钉板子,隐隐还听到影莺的声音。 “进去吧。”凌川说。 夏墨“嗯”了声,便跟他一起走了进去,而里面的人,则循着动静望去,就见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后,影莺微微惊讶:“老大,泽哥儿,你们怎么来了?” “昨日听龚鸣说你找我们有事,就来了。”凌川略略看了屋内陈设一眼,淡淡道。 “哦,难怪……那我们到楼上说吧。”影莺说完就扭头去交代旁边的木匠们,“你们按我说的做就成,有事找小隋。” “好……” “知道了东家。” 几个木匠稀稀疏疏地回答,他们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夏墨身上。 要知道,自他们接这活起,像凌川这种一身匪气的汉子他们是司空见惯了,如今突然冒出个肤白貌美,瞅着还很和善的小夫郎,就格外引人侧目了。 “扑哧!”被误以为是老板的影莺笑出了声,而几个木匠则面面相觑,不明他笑什么。 夏墨和凌川大概知道,但也没有指出的意思。 倒是影莺自己先摆摆手,对那几个木匠解释:“我不是你们东家,我只是个小小掌柜,看到没,他们才是真东家,给你们工钱的。” 几个木匠闻言顿时面露尴尬,同时也担心自己太没眼力见会不会使他们平白丢了这份好差事,都眼巴巴看着夏墨和凌川,木木地喊了声东家好。 看出他们的拘谨和小心,夏墨挽起一抹笑,“嗯,你们也好,辛苦了,有事就去找小隋。” 心都提溜起来的几个木匠表情瞬间一松,露出真挚又憨憨的笑。 “好,好的,我们记住了。” “嗯,那你们忙。”夏墨说完就转向影莺,“走吧,我和川哥待会还有事。” 影莺闻言立即跟上,只是到房门时,他脚步变缓了,眼里也划过一丝犹豫。 里面,夏墨和凌川已经坐下,见他磨蹭在原地,遂朝他唤了声,“快进来坐啊。” 影莺想藏起心思,但又犹豫,来回几瞬间,便让夏墨和凌川看明了了——那就是这人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们说事。 看来,是他们来得急了。 夏墨冲影莺笑笑,没逼他的意思,“过来坐吧,就算你那不是事,我这也有事情想拜托你呢。” 影莺抿抿嘴,呼了口气就直接步走了过去,还笑的无奈道:“不,我确实有事要和你们坦白的,只是还没想好……也不怪龚鸣,我是故意跟那家伙说的。”为的就是逼自己一把。 可,可他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快就跟老大和主君说了啊!他都还没准备好! 影莺欲哭无泪地坐下去。 夏墨闷笑,“没关系的,我们也不是非听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是?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又没人逼你,你说是不?川哥。” 凌川睨了影莺一眼,面无表情地“嗯”了声,看着像若不是夏墨问他,他估计都懒得吭声模样。 “看嘛,这都是小事。”夏墨说道,虽然他的确挺好奇影莺想跟他们坦白什么的,但他所言不假,既然他不想了,他也不会追问。 “说说我的事吧,嗯…其实还没定,得见过洪掌柜才知道……” 夏墨默默转移话题,先把他和川哥的想法说一遍,然后又问影莺,“你最近都在清河吗?” 由始至终,夫夫俩都没再提及影莺找他们的事,像一把揭过,遗忘了一样。 “嗯。”影莺点头,笑道:“以后都不走,跟你们混,所以你们要是真帮他们谈妥了生意,我这都没问题。” “好,那我和川哥就先去洪掌柜那里了,若需要你,我和川哥会来和你说一声的,就先走了。”夏墨起身欲走,凌川也跟上。 见他们真要走了,一直纠结的影莺咬了下唇,然后还是喊住他们。 “等等。” “嗯?怎么了?” 夏墨和凌川回头看他。 “你们还是等会再走吧,我想和你们说件事……老大,这和你有点关系。” 这话一出,夏墨立即拉着凌川往回一坐,“好,你说。” 影莺:“……等下。” 只见他突然低下头,一手探到耳后,摸上那根系着面具的红带子,然后轻轻扯开,而另一手则扶住面具。 这是…要摘面具啊。 夏墨和凌川相视一眼,不解,都默不作声,又重新看回影莺。 眼看面具要移开,夏墨眼睛是眨都不眨一下,毕竟他挺想知道影莺到底是汉子还是哥儿的。 待面具拿开后,影莺抬头,那张隐藏面具之下的真面目就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额间光洁,浓眉大眼,肤白如瓷,一点朱唇艳艳,外加婴儿肥…… 夏墨嘴巴微张。 卧槽!他就说影莺绝对是个漂亮大男孩,果然不出他所料!就这奶而艳丽的容貌,简直秒杀不少流量明星! 难怪那傻少爷一见他就立马缠上喊媳妇,果然有这个资本啊,要不是他已经有川哥了,他都忍不住心动…… “咳咳!”见小哥儿都看迷了眼,凌川斜视他,重重咳了一声。 夏墨回神,但尚未完全从美颜暴击中醒过来,他说:“影莺,你长的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最好看?你以前不是说我最好看吗?嗯?怎么?你现在喜欢他这样的了?” 凌川冷冷瞟了眼撇开头憋笑的影莺,说的话跟连珠炮似的,不但硬邦邦的,语气里还带着对小哥儿见异思迁的谴责。 “想什么呢?”夏墨猛地被一大罐醋浇醒了,他白了男人一眼,然后义正言辞道:“我这是对美好事物的纯纯欣赏好吧?难道你喜欢看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