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和凌川回到家后,就开始烧水,做饭,然后磨刀霍霍宰了野猪。 一通忙活下来,已是入夜。 凌川体谅小哥儿,便催着他去泡个热水澡,剩下的卫生他自己打扫就好。 夏墨确实有点腰酸背痛,见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便乖乖先去洗了。 待他洗完,院子也被男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凌大哥,你也去洗吧。”夏墨洗了头发,边用厚帕子擦拭边对男人说道。 凌川本想帮他的,但看看自己宰猪时被溅的一身血,身上味道还重,便作罢了。 “好,要是想待在院子里,记得多披件衣服,现在入夜渐微凉了。” 夏墨笑着答应,“知道了。” 见小哥儿如此听话,凌川不再多言,笑着去拿衣服洗澡了…… 秋风徐徐,月明星稀。 夏墨倚躺在摇椅上遥望夜空,并将一头长长的墨发搭在椅柄上晾着。 “快结束了啊,该怎么跟他说呢?”夏墨自言自语,好看又细长的眉眼间聚拢了淡淡的忧愁。 如今,林文斌和柳老太已锒铛入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柳秋悟不使手段他们也难逃一死。 至于柳宝莲和柳宝坤,他也不打算继续关注了,反正他俩在乎的东西已经被毁得差不多,剩下的,随柳秋悟怎么处置吧。 夏墨想着,就掏出那枚发簪轻轻摩挲。 “泽哥儿,哥哥说过要帮你报仇的,虽然没有整死柳宝莲,但这个程度上的应该可以了吧?” 有的人活着,还那么年轻,罪孽却要伴随她的一生。 当然,这些都是夏墨自己的想法,并不能说明柳宝莲和柳宝坤一定能活着,毕竟也只是他到此为止而已。 至于柳秋悟,还那个柳家。 就不一定了。 夏墨扯扯嘴角,又握紧发簪。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入你身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也希望你也好好的。” 就算今生不能,来生也一定要! “说你人胆小吧,你这人的胆子也有忒大的时候,被个阿飘跟了十几年都不怕……你说,我要是和他说了,他会怕吗?会不会直接不要我啊?” 毕竟我的秘密是那么的骇人听闻,换作谁,都难以接受枕边人其实是个阿飘附体吧…… 夏墨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心里没半点底气,丝毫没发现自己手中发簪的顶端,有翠绿色的流光流动。 “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说呢……” 夏墨怂了。 可他已经和川哥说了,而且川哥生来敏锐,他自己也故意留了许多痕迹…… “唉,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墨愁绪翻飞,然而他还没想到破解之法,手里的发簪就大绽光芒。 夏墨大惊失色,可惜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阵天旋地转。 本来在摇椅上躺得好好的他突然一个失重,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啊——” 夏墨尖叫。 他以为自己会摔个粉身碎骨,毕竟掉了那么长时间。 结果没有! 他不但没跌在地上,还非常不符合常理地,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站稳之后,夏墨是懵圈了。 他的摇摇椅呢?院子里的桂树呢?院子里的澡堂呢?他的川哥呢…… “这是哪啊?”夏墨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奇怪的空间,莫约一亩地大。 他脚下踩的是块平地,而他面前的却是一片小湖,占据了这地方的三分之一大,湖面上还漂浮着雾气。 夏墨不敢随意靠近,又望向别处——空间了的唯一的绿色,一棵小树苗。 “……” 这是哪?难道他又穿了? 别啊!他的川哥还在等着他呢…… 夏墨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他想离开这里,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可就在这时,那小树苗动了,发出飒飒的响声,明明没有风…… 夏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睛干巴巴地瞪着它。 妈呀,这倒是什么鬼地方啊?太诡异了! 还有那个冒着白雾的湖里,会不会有怪物啊…… 夏墨突然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丝毫不亚于他想告诉凌川他不是人时,对方的心情。 真的很吓人…… 一时之间,夏墨筑起来的心房垮了。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他大声叫喊,但好似没什么卵用。 夏墨倒退,又喊了几遍。 依旧无用。 难道他以后都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不要! 夏墨心慌得不行,他不想! 就在这时,那棵小树苗又动了。 夏墨警惕地看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妈惹,这小树苗居然伸出一根藤蔓,朝他这边飞来! 夏墨连连后退,电视剧看多了,怕它是什么妖精,把他绑了,吸食精气什么的。 夏墨精彩的幻想并没有发生。 那藤蔓既没捆他又没抽他,只是给他带来了一张纸。 没错,就是一张轻飘飘的纸。 夏墨见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过。 “以命换命,你好他好,无需介怀——柳芸。”夏墨看着纸张一字一句念道,心中的恐惧也足渐被狂喜代替。 聪明如他,一点就通。 难怪柳秋芸身上迷雾重重,那是因为她本就不是一般人! “泽儿!泽儿你在哪!” 就在夏墨抱着那张纸发笑之际,空间的上方响起了男人着急的呼唤声。 不行,他得赶紧出去,川哥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的…… 可夏墨也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于是开始对空间乱喊: “我要出去!他在等我,我要出去……” 夏墨喊完,眼前场景瞬变。 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川哥……的背影! “我在这!”他想也不想道。 凌川刚想出门,就听到小哥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由身形一顿,猛地转过头。 他没有幻听,他的小哥儿就站在摇椅旁,还紧张地望着他,眼神糯糯,欲言又止。 男人的表情很冷很冷,夏墨呆呆看着,宛如脚下生了根,不敢上前。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比他告诉男人他不是人更有直观性,毕竟,都亲眼目睹了…… 呜呜呜,夏墨想哭,这空间也太坑他了吧!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放他出! 就在夏墨心里哭唧唧,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解释时,男人就大步流星般冲了过来,抱住他。 “你去哪了?” 男人嗓音轻颤,将头埋在他颈窝。 夏墨腰肢被死死箍着,钢铁一般的臂膀还不断收紧,一时动弹不得,遂抬手拍拍对方后背。 放轻声音道:“川哥你别抱这么紧,我腰疼,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