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填饱后,夏墨和凌川就带着一篮子东西去了制糖坊那边查看建筑进度。 时隔一日,李氏母女的‘丰功伟绩’早在柳家村传开,所以匠人们看到这对年轻雇主时,都忍不住频频投去探究性的视线。 对此,夏墨和凌川不是没有觉察,但这有什么的,臭了名声的又不是他们。 见两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和领工沟通现场,匠人们也不好意思提及此事,遂继续埋头苦干。 夏墨逡巡一圈,望着和自己要求差不多的建筑物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得不说,这些工匠做事很用心。 “庞工,做的不错,辛苦大家了,这些糖果就分给大家尝尝鲜吧。”夏墨由衷道。 说完,凌川就将手里提着的竹篮子递到皮肤黝黑,浑身腱子肉的领工面前。 “糖果?不用不用,东家既发工钱又包三餐的,这些还是留着卖吧。”庞工婉拒。 相比他以往接过的活儿,这对年轻雇主给出的待遇无疑是最好,也不像那些价格给好点了就趾高气昂的人。 夏墨笑着说:“也没多少,你就拿着吧,大人不吃可以拿回去哄小孩,小孩应该喜欢的。” 庞工犹豫下,便笑着接过了篮子,“既然这样啊,那我就替大家多谢二位了。” “不必客气,你先忙吧,我和川哥在这里转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们说。” “好勒。”庞工咧嘴笑笑,也不打搅人家小两口了,识趣地走开干活去。 夏墨见他并没有立即分发糖果,而是将篮子搁到一旁继续原先的活儿,不由抬头与边上的男人相视一笑。 人都喜欢与踏实的聪明人打交道,庞工是个有能力的,他带的这队匠工也没有敢偷奸耍滑,所以这进度比夏墨预期的快得多。 当夏墨和凌川在巡查工地时,乔装打扮的柳秋悟和李景然就坐着马车直奔凌家,很不巧地吃了闭门羹。 不过突然有这么华丽的马车进村,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不免有些好奇的人远远跟随一路,当然,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比较多。 李景然和柳秋悟敲了好几次门都无人应答,便猜到他们是不在家中了。 “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直接去找他们?”李景然转头问柳秋悟。 今天的柳秋悟粘了假胡子,还头戴灰白色冠帽,身着浅色衣袍,且手执玉扇,看起来像个学富五车的官人。 他朝远处的人看去,“问问他们吧。” “好。”李景然应道,便朝那些大人小孩走去,柳秋悟也紧跟其后。 突然看到李景然他们靠近,好奇的大人和小孩们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甚至有个别小孩直接跑开了。 “各位莫怕,我们是凌川和泽哥儿的好友,今日特地上门拜访,只是这院子无人回应,各位可知他们在哪?”李景然彬彬有礼道,让本有些怯意的大叔大婶淡定了许多。 “你们真是凌家小子和泽哥儿的好友?”一中年夫郎打量着眼前两位贵公子,不太确定道,心中疑惑,这凌家夫夫啥时候认识的这么有派头的朋友了? 李景然:“如假包换,若不是朋友,我俩又怎知他们姓名?还有这住址?” “没错,所以这位夫郎,你可知他们在哪?”柳秋悟也看向中年夫郎,迫切询问。 中年夫郎看他们也不像什么坏人,便点了点头,“知道,凌小子和泽哥儿好像望新建房那地儿去了,就是那个方向,沿着小路直走,能看到的,那里有很多匠人在干活。” 柳秋悟眸光微动,流露出笑意:“多谢这位夫郎告知了,我们这就去寻他们。” 见对方那么有礼貌,中年夫郎也笑了,他随意摆摆手,“不用,不客气。” 得知人在何处,李景然和柳秋悟也不再多谈,谢过后就直径朝夏墨所在方向走去,留中年夫郎几人在原地闲聊。 “九婶婶,你说凌家这对小夫夫那认识的人啊,你看看那辆马车,多金贵啊,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就是就是,也不知这么俊俏的小兄弟俩成亲了没?要是没有,我看我家桂兰挺不错的,要不改明儿问问泽哥儿……” 毫无疑问,她话未落就被人嘲笑了,但并无恶意,“得了吧你,你家桂兰是个好的,勤劳肯干,但人家一瞧着就不是咱们普通人能肖想的。” “哎呀你也真是的,我就说说而已。”被说道的妇人也不恼,只嗔笑着瞪了那拆她台的人一眼,然后看了眼两道狭长的背影已经变成了小黑点,心道走的真快。 李景然和柳秋悟确实走得快,他们顺着中年夫郎的话走,没多久就找到了正在建造的制糖坊。 “秋悟,你看到他们了吗?”李景然朝里面望了许久,都没瞧见凌川和夏墨的身影。 柳秋悟蹙眉,“没有。”难道是走了? “也找个人问问吧。”李景然说着就想进去找人询问,结果他还没走几步,庞工就先走出来了。 对于匠工来说,在这么偏僻的郊外突然出现两个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男子,是引令人诧异的。 所以庞工听到边上人的议论后,一抬头往外看就瞧见了探头探脑,似乎在找人的李柳二人。 “二位公子可是在找人?”庞工问道。 李景然点点头,“我们找凌川和泽哥儿,这位兄台可有见过他们?” 哦,还真是找东家的。 庞工并不像其他匠人那样惊诧,反倒觉得就该如此,想他奔波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 既然这东家建的是制糖坊,那么眼前这两位看着非富即贵的人,就极有可能是他东家的生意伙伴。 如是想着,庞工也不敢怠慢,怕坏了良心东家的好事,遂连声回道:“在的,东家就在后边的平地上放马儿,我带二位过去吧?” 柳秋悟欣喜,上前一步:“那就有劳这位兄台引路了。” “不劳烦不劳烦,很近的。”庞工挠了挠头,冲他憨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