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柳正不喜他们把泽哥儿当物品一样买卖以外,柳大志和余氏也很不悦王麻子用“买”这个词。 特别是余氏,她只要一想到李氏曾经昧下十两,她心里就气得呕血,但现在俨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于是她剜了李氏一眼后,冷笑道:“我儿媳她说的没错,当时我也在,你压根就没说过这个,宝莲更不可能。” 余氏说完便做好了应付之势,结果王麻子却点点头,如实道:“你们确实不知道,毕竟当时我将心意深藏心底。” 他声落,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柳宝莲&李氏&余氏:“………” 该死的狗东西,有话就不能早点说吗?扯那么多废话干嘛! 竖起耳朵听,以为能听到大秘密的吃瓜群众:“…………” 说这么多,意义何在? 就连柳正和影莺都嘴角一抽一抽的,无语极了。 然而王麻子像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样,眼皮一挑,疑惑地横扫了一圈。 “不是要说说我和莲儿缘起何时吗?方才我说的就是我对莲儿的情起时啊。” 柳正干咳一声:“咳哼,没错,继续。” “好,那接下来,我就说说我与莲儿的第一次接触吧……不知莲儿你可还记得?”王麻子顿了顿,遂眼帘未垂,嘴角微勾,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知道个屁!柳宝莲磨牙凿齿,无声道。 而李氏刚放松警惕,就又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眉眼一跳,呼吸的停止了好几秒。 该死的他又想说啥? 处于被动的李氏觉得倍受折磨。 众人见状,浓浓的八卦之心再次被吊起了,遂又高高竖起了耳朵,眼睛亮堂堂地瞩目着王麻子,就差没直接开口大喊‘你快说啊’。 也许是大家心声所致,上苍听到了他们灼热的期盼,王麻子这时似乎回忆完了。 只见他眼眸一抬,黑眸凝视着柳宝莲,一往情深道:“莲儿,你可记得两个月前,七月初三那天?那时你和你母亲都在……” 七月初三…… 轰隆——此话一出,李氏母女瞬间如遭雷劈一般,皆脸色大变,瞳孔亦猛到收缩、震颤。 七月初三,那不正是她们偷偷找上这无赖,让他收拾泽哥儿那贱人的日子吗?柳宝莲怎可能忘记? 果然,她就知道,这该死无赖一直在算计着她们! 柳宝莲怔怔看着忽然冲她露出一抹浅笑的王麻子,顿时不寒而栗,背脊发凉。 哪怕她再傻,也知道找人这般陷害毁掉继兄的事非同小可。 不行,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否则她就死定了,泽哥儿那小贱人和那煞星是不会放过她的! 柳宝莲从未想过王麻子会拿这事来说道,毕竟这件事情上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为什么?为什么它就变成这死无赖威她和母亲的筹码? 这明明是她娘的主意,为什么它种下的苦果会落到自己身上?! 柳宝莲脑子一片混乱。 不是浮现出柳家村所有人对她的唾弃和鄙夷,就是夏墨和凌川磨刀霍霍向她一步步走来,最后,还有笑得十分猥琐的王麻子突然咧开嘴巴,朝她扑来…… 太可怕了! 柳宝莲一时间被自己的幻想吓得六神无主。 她瞪大双眼,猛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主心骨,眼里的惊慌失措和求助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众人一览无遗。 李氏此时已经回过神,然而在接收到女儿投来的视线后,瞬间警铃大响,暗道一声坏了。 只见她疾步窜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柳宝莲的手,并一边艰难道: “……那天,我们确实与你碰过面,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走动多了碰见几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氏是个自私的人,但女儿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所以哪怕她现在也怕得要死,之前还曾摇摆不定过,但到底还是不想放弃这个女儿的。 因此,李氏想继续和王麻子拉扯,说不定还有转机。 然而柳宝莲太不给力了,附和慢了好几拍就算了,还结巴:“……就,就是啊,什么都不能证明。” 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心思没她娘深沉,脑袋瓜子亦没她聪明伶俐,隐隐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怕是彻底跌到了底谷,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两人反应之大,毫无意外地引来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而之前誓言旦旦的柳大志和余氏,此刻则是有些懵逼的。 他们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又一阵议论声,僵住的表情就由疑惑变为铁青。 就她们这像是被踩到猫尾巴一样的神情,是个人都能看出些端倪来,更何况他们自家人。 李氏,这该死的臭婆娘…… 余氏尖酸刻薄的老脸拉得老长,咬牙暗暗咒骂李氏一句后,便故作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偶尔碰上嘛,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喜欢我家宝莲,碰上几次她就和你有什么不成?” “当然不是,我们后面相约了好多次……”王麻子看向李氏,不急不缓地说着。 他每说一个时间地点,李氏的脸色就难看几分,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 无疑,这些并不是王麻子和柳宝莲约的,而是和李氏约的。 所以,终于冷静不少的柳宝莲开始否认了,可惜王麻子只给了她一个你果然够绝情的表情。 “村长,你也看到了,我女儿她都说没有了,你是不是也该公平地说两句?”柳大志忽然开口。 他望向薄唇抿直,黝黑的瞳孔紧盯着李氏三人的柳正,顿了顿: “我活了几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他若真心待我女儿,又怎会这般态度?若以后人人都这样效仿,先毁了人家名声,再死皮赖脸来上人家,不就乱套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正闻言眼神一凛,眼底瞬间覆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他面无表情道:“确实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一回,他十分笃定王麻子说的肯定确有其事,只不过那至关重要的点,恐怕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否则李氏母女俩何必如此惊慌? 对于这事,柳正心中已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