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答应：“想当年，十五弟神童之名，天下皆知。小小年纪，太傅就说，他日后必是名满京城的风流才子。</p>
“我那会儿对他是羡慕嫉妒——太傅布置的功课，我得用两个时辰细细思索、小心作答，他却只要在院子里转一圈儿，回来便侃侃而谈、口若悬河。”</p>
父子两个相对叹气惋惜。</p>
“还有小十九，最近朕听说他迷上了一个唱戏的。”升平帝皱了皱眉，“咱们大事多，朕也没顾上。</p>
“等过了这阵子，你让人仔细查查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人居心不良，你就处置了。</p>
“若是小十九自己要走歪路，你就把他送到别宫去，朕正好闲下来，必会好好地修理他！”</p>
太子笑了起来：“这个父皇不用查，我知道。”</p>
升平帝挑眉：“你知道？”</p>
“应该是去年忠顺王兄摆生日宴，小十九去玩，跟着听了两折戏。他听着没意思，便找人问前后情节。</p>
“忠顺王兄索性便让那班子去了小十九府上给他唱了全本。</p>
“这样小十九才觉得那些戏里也有好词句，入了迷。”</p>
太子笑道，“说到底，并不是爱上了听戏，而是爱上了精致好词。</p>
“明儿送一套诗词曲赋给他，让他赏个够，这戏词的门道他看透了，也就不会沉迷了。”</p>
升平帝恍然，拈须大笑：“敢情跟他十五哥差不多，也是奔着风流才子那一路去的！</p>
“那日后，你给他寻摸一个才女做嫡妻，再送几个精明的管事，做一辈子富贵闲人，也就是了。”</p>
太子微笑不语。</p>
升平帝奇怪：“怎么，不好么？”</p>
太子轻叹：“我还指着小十九帮我的忙呢。诗词是小道，怡情而已。</p>
“朝上那么多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p>
“十一哥和十五弟那个样子，我实在不敢强求。小十七自己就吵吵着日后要领军。</p>
“只剩了一个小十九，我就指望着他日后能跟着我学习政务；待到陶哥儿那时，他也好给侄儿做个擎天保驾的辅政叔王……”</p>
升平帝这下子真的是一颗心踏踏实实落回了肚子里，不由得带了三分真心道：</p>
“十七那性子，急躁鲁莽、不肯承担，他领不了兵。你把军队交给他，就等于是亲手把江山推进火坑。</p>
“只是他依仗的乃是你母亲。</p>
“日后你只要后宫得力，能牵制得住你娘，老十七就翻不起大浪来。</p>
“至于小十九，你想让他帮你，那就得早些着手。</p>
“先前只有他一个人在尚书房了，自己无聊得很。朕也顾不上，太傅也年老，就索性让他回府读书。</p>
“如今陶哥儿既然已经启蒙，不如过个一年半载，便让他叔侄一起读书，从小在一处，感情自然不同。”</p>
太子连连称是，面露喜色。</p>
升平帝越发欣慰，含笑拈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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