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和花火战斗的。”她告诉他。“她已经很痛苦了,宁次。我拒绝让她也陷入挣扎和仇恨的深渊,因为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被标记为可有可无。”</p>
最后一个词深深地刺痛了宁次,他的下巴在剧痛中紧紧地咬合在一起。</p>
他知道,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明白这一点。</p>
宁次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过那个夜晚了——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那一晚。</p>
他下意识地用冷漠层层包裹着那段记忆,直到他可以像看待陌生人的照片一样,毫无感情、毫无眷恋地去回忆。</p>
但雏田的话语,让他无法再保持冷漠。</p>
她的热情,她坚定不移的信念,正在融化他心中坚硬的寒冰,而他却像个傻瓜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靠近,攻击他盔甲上的裂缝。</p>
因为这就是事实。分家的人是可有可无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义务为了宗家牺牲自己,毫不犹豫,毫无怨言。他们是替代品,是棋子,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p>
宁次的父亲也不例外。</p>
他们甚至没有让他再见父亲最后一面。而当宁次愚蠢地提出抗议时,他们的祖父用对待任何一个分家成员的方式来惩罚他。</p>
那天晚上,宁次明白了两件事:情感只是弱点,可以被利用;以及无论痛苦多么可怕,对于那些违抗命运的人来说,总会有更大的痛苦在等待着他们。他必须接受自己的生活方式,接受自己的命运,接受自己的角色,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忍受,或者被牺牲;这就是他的宿命。这就是他所坚信的真理。</p>
一个被雏田和鸣人逐渐瓦解的真理。</p>
“我不会让他们把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再纳入分家的。”雏田继续说道,对他的信念又是一次冲击,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几乎可以说是挑衅——也许还有一点点得意。“如果我那德高望重的祖父想要收回他强加于人的权力,他随时可以向我挑战。”</p>
他的真理一定是脆弱无比的,因为雏田就坐在这里——瘦弱、害羞、善良、天真,一个彻头彻尾的爱哭鬼——遍体鳞伤,却取得了胜利,证明了如果你足够努力,足够坚持,足够拼命地去争取,就一定会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p>
并非如此。</p>
雏田沉默了很长时间。她似乎在给宁次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消化自己听到的一切。</p>
他…… 感激她的体贴。</p>
宁次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恢复他一贯的冷静姿态。</p>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空荡荡的,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暴露在全世界面前,而雏田甚至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地阐述了她的信念,以及她愿意为之付出什么。</p>
宁次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p>
在任何其他情况下,他都会断言雏田鲁莽的变革尝试注定会失败,但价值决斗——是日向一族最神圣的信条之一,就像八卦掌之于日向的柔拳一样重要。</p>
“一切价值,无论是领导还是服从,是传承还是坚守,是审判还是宽恕,都取决于对八卦掌的掌握程度。任何价值挑战都必须通过相应的掌握程度来实现,否则,价值就会被剥夺。任何挑战的胜利,都是掌握了更高价值的人的胜利。”</p>
讽刺的是,价值经文是支持日向分家制度的基石之一,但它也成为了雏田新获得的自由的基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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