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戒备!” 马车继续前行,元一护卫在马车左右,抬头看着天上乌云,皱了皱眉头。 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定有大雨,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到下一个官驿去避雨休息。 就在这时,官道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密集的马蹄声, 元一循声望去,就看到身后几百米外的官道上烟尘弥漫,似有数百人在纵马狂奔。 由于距离太远,对方马匹奔跑时带动的烟尘又太浓密,元一望了片刻,也无法估算对方有多少人。 总之一句话,人有很多! 元一望向前方官道左右两侧,如果马车继续前行,即将穿梭树林,树林里浓密,极容易隐藏贼人,最是该谨慎通过的地方。 这个时候身后遭遇一队来路不明的骑士,以元一谨慎的性格,难免不心生怀疑,持刀戒备。 元一让苏谦停下马车,向官道外靠一靠,给这些骑士让路, 随后他对着元二几人使了个眼色,在场所有刀客立马手握刀柄,积蓄着杀意,随时准备陷阵杀敌。 车厢内,王渝之感受着地面震颤,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掀开马车后窗窗帘向外望去,就看到远处烟尘弥漫,大批的骑士正在官道上疾驰。 看对方前进的速度,不出十息,就会与他们的马车遭遇。 王渝之见元一让开了道路,让这些来路不明的骑士们先行,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 元三见王渝之掀开了车帘,骑着马靠近:“先生,对方似乎是奔着我们来的。” “无妨,看看他们怎么说。” 王渝之落下了窗帘,见车内众人都望向自己,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杀意: “来者不善,他们纵马过去便罢,如果真打起来,元幽和苏眉,你二人护着他们,不必管我!” 李元幽自打上了车,就一直闭目调息,很少开口说话。 此时她睁开了眼睛,对着王渝之摇了摇头:“你伤势未愈,不要逞能!” 王渝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对着李元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李元幽见状,将左侧车帘掀开了一丝,透着缝隙向外张望。 “钰钰煜煜,你们是何人?!” 一众骑士在接近马车附近时缓缓减速,为首一名穿着长袍,头戴璞巾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马车,眼中浮现出一丝异色。 他身后齐刷刷的停稳了二百多名腰跨横刀,背背长弓的甲士,观其阵容严谨,目不斜视,浑身煞气之足不弱于己方半分,元一眉头紧皱。 元一见为首之人目光望来,进行问询,便纵马前行,对着中年人抱拳作揖:“这位官爷,我们是吏部侍郎府邸的护卫,护送我家小姐南下省亲。” “如今道路已让开,官爷却停滞不前,这是何意?!” “吏部侍郎府,小姐,那车内莫不是裴喜君,裴小姐?!” 骑马的中年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连忙跳下马匹,走向马车,被元一等人拦住。 他笑了笑也不恼,反而抱拳对着马车道: “既然是裴小姐的车马,便无事了,只是前方接近山区,常有贼人拦路作乱,小姐的随从中有老有小,这些护卫未免少了些。” “裴小姐,在下南州司法参军林圩,例行进京受命,往返此地,归途南州,裴小姐既是南下,不如与我同行如何。” “您放心,我林圩曾受侍郎提携,一直感念侍郎大恩,如今遇得小姐,定亲自送您省亲!” 马车内,裴喜君闻言面露异色,见车内众人望来,点了点头钻出马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圩,插手作揖。 “林参军,裴喜君有礼了。” “此行南下省亲,车中都是家眷,护卫也是亲信之人,数量正宜。” “您是司法参军,既然是受命返京,归途南州,想必有事在身,如因送喜君去省亲,从而耽搁了归途时辰,岂不是误了大事,那便是喜君罪过了。” “裴喜君感念参军盛情,还请参军不要担心我等,南下省亲,喜君一年一往,这条路早已烂熟于心,无大碍。” “您放心,等喜君省亲完毕,回家见过父亲,定将参军之豪情,诉于家父,参军请。” 裴喜君面露笑意,面对前方司法参军面不改色,语气从容淡然,尽显大家风范,她见林圩似乎不愿意离开,面露不悦,伸手做了一个请字。 林圩闻言,脸上表情不断变幻,见裴喜君虽一介女流,但言谈举止不愧名门之后,抱拳上马,带兵离去。 “喜君小姐既然不放心我林圩,那林圩便先行一步,山高路远,我们定有再会之时,驾!” 林圩一甩马鞭子,马匹前行,身后一众骑兵甲士如影随形,很快便隐没于尘土中,消失在官道尽头。 元三长松了一口气,靠近车窗:“先生,他们走了,不像是刻意针对我们,只是单纯的路过。” 车厢内,李元幽眉头微蹙,幽幽道:“南州司法参军一直空缺,前方树林恐有埋伏,我们绕路!” 苏无名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面露苦涩,问道:“元幽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冒充南州司法参军,是来截杀我们的?!” “长刀,皮甲,还有制式长弓,这是军中标配,民间绝不允许有人私藏,看来想无名死的人,还真多啊!” 苏眉闻言,纳闷道:“那不对啊,元一说的是喜君南下省亲,根本没提苏无名的茬啊,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南州没有司法参军的!” 元幽懒得回应,闭上眸子调息,王渝之对着苏无名眨了眨眼,笑道:“南州司法参军空了很多年,下一任是卢凌风!” 车厢外,苏谦听到要绕路,便将目光望向元一。 元一与兄弟们变换护卫队形,后路变前路,马车也调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到上一个岔路口,绕路而行。 就在这时,天空中炸雷突起,大雨磅礴。 元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皱眉打量着四周,这暴雨来的太快,眨眼间就冒了烟,周边能见度不足三尺,他根本无法在雨中视物, 元三敲了敲车窗:“先生,雨太大了,砸的人睁不开眼,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苏无名啊苏无名,看见没,老天爷都不想让你活!”王渝之起身钻出马车,手中出现三颗回春丹,塞到嘴里,含在舌头下。 他取出方天,拎着苏谦和薛环的脖领子,将他们丢进马车。 元一见王渝之站在马车上四下观望,连忙道:“先生,你重伤未愈,不可淋雨。” “重伤什么的活下来再说吧,一会我来阻敌,你们迅速穿过树林,不必管我!” “你想死吗?!” 李元幽从车走出,顶着瓢泼大雨,冷冷的盯着王渝之,声音中难得有了怒意。 就在这时,官道两侧喊杀声震天,无数杀手以暴雨做遮掩,快速冲向马车,漫天箭矢隐藏在暴雨中,覆盖而下。 王渝之对着李元幽笑了笑,在她错愕的表情中,捏了捏她的脸蛋,将她推回了马车里, 一戟戳在了汗血宝马的屁股上,汗血宝马受惊狂奔。 王渝之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对着元一众人怒喝:“速走,我自有办法逃离!” 元一几人深深了望了一眼王渝之,马鞭狠抽马屁股,向着失控的马车追了上去。 目视马车远离,王渝之取出百兽卷,下一刻,一只巨大无比的透明八爪鱼出现在王渝之的头顶,替他抵挡落下的箭矢。 漫天箭矢射在了八爪鱼的身上,都被体表弹开,虽不能给它造成任何伤势,却是让它怒吼连连。 八爪鱼悬浮在王渝之的头顶,八个触手横扫,将四周冲杀过来的杀手全部拍飞,骨断筋折。 王渝之躲在八爪鱼的身下,召唤出探视护镜,暴雨滂泼再无对他任何遮掩。 他旋转四顾,这官道左右两侧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杀手,乌泱泱的往外冲,一部分向他杀来,另一部分追击进树林中。 天上箭矢方向,是从树林方向射过来的,想必是之前钻进树林里的那些弓手杰作! 手中百兽卷剧烈颤抖,王渝之将百兽卷内所囚禁的魂魄全都放了出来。 霎时间,官道上虎啸龙吟,震耳欲聋。 “此地距离长安已有二百多里,天降暴雨,前方又是浓密的树林,天时地利全被他们给占了啊!” 这时,树林内一道白色身影浮现,挥舞手中袖带逆杀而来! 王渝之瞳孔收缩,嘴角露出一丝无奈,遂控制着巨型八爪鱼前行,向着李元幽靠拢。 “这个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