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谨接过赤飞烟手中药瓶,走前几步对林牵洛说道:“林星,此药我要亲手交给你。” 林牵洛正要上前,叶屠苏却拦住她道:“小心有诈。” 周承谨却是坦然一笑:“我不会对林星使诈,就算使诈,我们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是吗?和你交过手,我知道你有多强大。” 林牵洛想了想,缓步上前,来到周承谨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掌。 周承谨看着林牵洛,微微一笑,眼眸澄澈,将药瓶放在林牵洛手掌中。 林牵洛打开盖子,将药丸倒入手心。 “我发誓,这是真的解药。”周承谨见林牵洛带着疑虑的眼神,解释道。 林牵洛把药重新放回瓶子,握紧手中药瓶。 她抬头看着周承谨,眼眶有点泛红,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十年前,洛城荆家、杨家惨遭灭门,与圣火教、与你,有关吗?” 周承谨愣住,半晌才点头道:“是我干的,那是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认识你之后,才知道你是荆家余孤,但我也庆幸,那天,你不在府上。在知道你与荆家的关系之后,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见你,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恨我,会怨我,会找我报仇……我不怕有人找我报仇,但,却怕找我报仇的人,是你……” 泪水顺着林牵洛脸颊滑落,她多希望周承谨说凶手不是他,但听到答案的瞬间,林牵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撕心裂肺地喝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林牵洛控制不住的一耳光打在周承谨脸上,他躲都没躲,只是继续说道:“十五岁前,我,只知道修炼,只知道杀戮,杀人对我来说,只是一种任务,一种生存的方式。那时的我,冷血、无情,不知道何为善恶,何为对错。 十五岁后,我在父亲的安排下,用我娘的姓氏,化名周承谨,以武状元的身份进入大赓朝廷,接近皇上,取得皇上信任,如愿坐上了禁卫军统帅,成功卧底皇城。 因为身份的转变,我试着适应新的生活,努力改变自己,融入官场,磨灭了身上杀气,甚至慢慢地开始憧憬自由,向往爱情。” 周承谨苦笑叹息道:“可惜,这些离我太远,是我永远也抓不到的幸福。 林星,对不起,若想报仇,我随时恭候,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认识的周承谨。我只是你的仇人,只是圣火教少主,北煊亡国皇室后裔——宇文承谨。再见面时,我们是仇人,更是敌人。” 周承谨拉起衣袍,轻轻一撕,一截断袍在风中飞舞,被他高高抛起。 “保重!” 周承谨说着,退到赤飞烟身边。 赤飞烟掏出一支信号弹,一声炸响,蓝色烟雾划破长空。这是圣火教撤退的信息。 三人身形展开,如飞鸟一般,跃上宫墙,向着远处遁走。 林牵洛看着三人先后远去的背影,抹了把脸上的泪,转身将药瓶递到叶屠苏手中说道:“快,找苏木和李洵,有了这解药,或许他们能参照其成分……” 话未说完,叶屠苏已经知道林牵洛为什么宁可放走对方,也要拿到这颗解药。 身形闪烁之间已经消失在原地,朝着东厂方向瞬移而去。 东厂药房之中,叶屠苏问冯苏木:“有把握吗?” 冯苏木道:“有了这颗解决,我有七成把握解析出其中药物成分,只是炼制成丹药时间不够,只能煮成汤药。” 叶屠苏眉头微蹙:“另外三成呢?” “哥放心,另外三成,只是担心一时凑不齐药材或者用量的略微差错,但即便这样,这三成我也有信心暂且控制住毒性,再行改良药方解毒。” “甚好,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叶屠苏问。 冯苏木想了想,说道:“汤药熬制好后携带不便,且运送需要时间,最好能在现场熬药。” 叶屠苏点头:“你先分析药物成分,我去安排炉灶。” 金銮殿前,林牵洛也不敢怠慢,急忙来到孟怀咫身边问道:“孟大人,以你之见,有这颗解药能否尽快配制出解药来?” 孟怀咫无奈一笑:“如果是我师父左神医在,只要药材充足,在一两个时辰内配制出解药应该没有问题,但若以属下的医术来看,没有三四个时辰怕是不行。” 孟怀咫感觉浑身无力,就连说话都极为费力。 “属下刚才服了自己配制的解毒丹,但作用不大。看来这毒着实霸道。” 听了孟怀咫的话,林牵洛有些担心的站起身,看着殿里殿外上百人躺在地上,一个个气若游丝的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但能不能在短时间内配制出解药还难说。 林牵洛放眼四望,没有中毒的只有魏辰一人。 魏辰轻轻放下魏老将军的遗体,眼睛通红的站起身来。 他同样无助的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眼神中满是着急与失落。 很快,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牵洛和魏辰同时回身望去,只见几道身影快速靠近。 两方人分别扶着一人,远远的就大喊“大人受伤了,需要医治。”远远地,可以清晰地看到两方人马的身影,他们的穿着十分醒目,分别是锦衣卫和禁卫军的制服。 在明媚的阳光下,锦衣卫的服饰显得华丽而威严,禁卫军的装束则显得庄重而肃穆。 两方人马各自扶持着一名看似重伤之人,步履匆匆朝着金銮殿奔来。 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焦急的呼喊声:“大人中毒了,且身受重伤,需要立刻医治!” 这呼喊声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透露出一种紧张而迫切的氛围。 随着他们的靠近,可以看到被扶持的正是夏塬和染珍清。 两人均是一身血色,面色苍白,紧闭双眼,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夏大人,染大人……” 林牵洛和魏辰同时一惊,急忙迎了上去。 “怎会伤得如此重?”看着二人身上衣衫尽是刀剑伤痕,衣服几乎被鲜血浸湿。林牵洛只觉得心都沉到谷底。 一名锦衣卫回道:“赓王妃,不知为何,大人与敌军拼杀之际,突然浑身无力,被敌军重伤。” “染大人也是一样。”一名禁卫军接着说道。 说完这话,他们这才注意到金銮殿前瘫在地上的众人,不禁惊骇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