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好。”聂提立即摇头道:“那些田地之所以荒废,可不是响水县百姓懒惰,不想种地,而是那土质实在不宜栽种,听说以前没有荒废之时,响水百姓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但庄稼作物不仅长得极慢,栽出的粮食果蔬也是十分瘦小,甚至直接不结果实,还不够买种子的钱。后来就慢慢荒了。” “看来聂大人知道得不少嘛。” “小的媳妇就是当地村民,以前常常听她说起这事。” “那聂大人觉得这片田地适合做什么?”林牵洛问道。 “依我看,若真要买下那片田地,可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在官道边买处地,建宅子比较好。”聂提提意道,“毕竟响水县虽然贫瘠,但地理位置其实还算不错,两州交界之处,又与洛城相邻,若是能建起一片宅子,出租给过往的商旅,应该也能赚些银子。” “只是建个客栈之类吗,要做就做成商业街区,可惜这里贫瘠,人流也不大,更非现在的陈氏商号能有的底气。”林牵洛喃喃说道。 聂提没听清林牵洛的话,说道:“王妃,这片田地荒废已久,若那陈氏商号真有意购买,我当可帮忙与县令进行协商,看看能否压个低价。” “那就多谢聂大人了。”林牵洛赞道,“那地定是要买下的,陈氏商号对那地的用途自然有所打算,之后还望聂大人对陈氏商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聂提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 正当此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急切地从外面传了进来:“阿提,阿提,快回家去。” 聂提一听到那声音,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焦急地对着跑进来的老者说道:“爹,出了什么事吗?” “璧儿生啦。”老者气喘吁吁的说道。 “生了?不是说还要十来天才生吗?”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老者跑得满头大汗,但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太好了。”聂提几乎要跳起来,正想拉着老者赶紧回家,却突然想起赓王妃还在这里,于是说道:“爹,您先回去,我处理些事情就回来。” 老者这时才看到林牵洛,不禁一愣。 林牵洛打量这位老者,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衫,就连鞋子也破烂不堪,和大多数响水县的百姓一样,没有因为女婿是东厂十户总而有所不同。 再联想到之前聂提的话,靠着例银过日子,勉强能生活。 十户总虽是东厂最小的官职,但林牵洛在别处所见,东厂的人哪怕再不济,也能靠着权威多少搜刮一些民脂民膏。 林牵洛儿时几次途经响水县,也曾偶尔见过东厂分营的人,这些人欺负起百姓来,可是毫不含糊的。 林牵洛起身说道:“聂大人,我今日来意已经说明,是该告辞了。” 说着,她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聂提道:“聂大人,恭喜。” 见聂提拿着银票有些茫然,林牵洛又道:“我来找聂大人谈事,正好遇到聂大人喜得贵子,也算缘分。这张银票,就当是给聂大人的贺礼,虽然有些俗气,还请莫要嫌弃。” 聂提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字,吓了一跳:“王妃,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啊,这,太多了,小的不能收。” 林牵洛道:“给孩子买些吃的用的,剩下的就当是我请大人做事的酬劳,请分营的兄弟们喝顿酒。” 聂提这才犹豫不决谢了林牵洛,问道:“那若找到琴儿姑娘后,如何通知王妃?” 林牵洛道:“过些时候我还会再来,今日便不打扰聂大人了。”说完,林牵洛转身告辞。 林牵洛没有在东厂分营多做停留,她迅速离开了那里,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她虽然急切地想要找到琴儿下落,但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情,只能等她回一趟绥州后再作打算。 回到客栈,林牵洛换上男装,拿了盘缠,骑马离开响水县,朝着绥州的方向前进。 纵马之际,林牵洛突然眼眸一凝,感到一丝不对劲,她勒住了马匹,转身看向响水县的方向。 哪里不对呢?是聂提不对吗?还是东厂分营不对? 不,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叶屠苏…… 林牵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现在才想起这个关键之处?”林牵洛心里疑惑:“看那聂提的反应,他应该真的没听过琴儿这个名字,但他在响水任十户总五年多了,那么之前叶屠苏说已经吩咐当地东厂的人,对琴儿照顾一二,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罢了,此时已从响水县出来二十余里路,何况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下次再来,一定要好好问问聂提。 而就在林牵洛匆匆赶往绥州太守府的时候,太守府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名神秘来客不由分说,身上自带着强大的气势,将护院们逼得战战兢兢,步步后退。 而他则是步步逼近,虽是缓缓前行,但挡在他前面的护院们,脸色却越来越是苍白。 很快,林章就跟着前来禀报的下人赶到了前院。 “你是什么人?”林章远远地询问,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他虽不是习武之人,但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真气环肆,那股恐怖的真气四散,让人莫名心悸。 尽管他不认识这位神秘来客,但仅凭其装扮和气场,便知道绝非寻常之人。 那神秘人一袭红衣,脸上戴着一个绘有火焰图案的面具。 林章虽从未见过这样的装扮,但看到他脸上的火焰面具时,还是出现,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开口:“林大人,吾乃圣火教使者。” 林章心中一惊,问道:“不知圣火教使者到访,有何见教?” 面具人朝周围扫视了一眼,示意要单独说话。 林章知道无法阻止对方,只得将那人请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