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被叶屠苏的气势压制得有些站立不稳。但即便是面对这必死杀局,他也不会就这般束手待毙。 自服下那粒催心丹之时起,莫绅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既然左右都是一死,那不如拼死一搏。 莫绅下定决心,他要趁着现在催心丹的药效发挥得最盛之时,用尽全力一击,哪怕不能将对方一举击杀,至少也要让对方多付出一些代价。 想到这里,莫绅的眼中红芒炸起,调运全身力量于手中大刀之上。 他的刀法如波涛汹涌的大江之水,这一刀挥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斩成两半。 叶屠苏眼神微眯,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叶屠苏身形一动,如同闪电般闪过莫绅劈砍而来的大刀,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莫绅心中一惊,用力一跃而起,同时将手中的大刀朝身后一挥,试图抵挡叶屠苏的攻击。 然而叶屠苏似乎早有预料,冷笑一声,身形再次闪动,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莫绅头顶上方,双掌拍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莫绅头顶压了下去。 在这一刹那,二人身周爆发出的气场如同龙卷风一般扩散开来,掀起数丈之内的青石地砖。那些青石地砖被掀飞起来,碎石如飞沙走石一般向四面八方飞散出去。 四周远远围观的众人见状,立刻举兵刃格挡。 只听一阵兵石交接的铛铛声响起,仿佛整个场上都在颤抖。 被困在包围圈中的虎门镖局众人离叶屠苏和莫绅较近,在奋力抵挡之下,还是有数人被那如飞镖般的碎石块击中,甚至有几人被击中要害,当场身亡。 而林牵洛这边,在叶屠苏发动攻击的同时,束骧和几名暗卫,甚至夏塬都已严严实实地挡在林牵洛身前,举兵器当飞溅过来的碎石挡开。 待得四散飞溅的碎石纷纷落地,众人眼前清明之时,只听“砰”的一声,莫绅的上衣瞬间崩裂开来,褴褛的衣袂片片飞扬。 就连他的头发也被那股大力冲散开来,蓬乱的披散着。 叶屠苏身形临在空中,手掌在离莫绅头顶两尺开外停住,但力道丝毫未减,源源不断地朝着莫绅头顶的百会、神庭二穴输入一股霸道的真气。 “啊……” 惨叫声过后,莫绅一头黑发也瞬间灰白,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莫绅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虎门镖局一众镖师弟子更是惊愤莫名,虽然愤怒,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叶屠苏在做完这些后,身体缓缓飞落,轻轻落在地上。 “金千总,莫绅的武功已废,催心丹已解,你亲自押送,将虎门镖局这批人等送往京城候审。”叶屠苏声音平淡,仿佛刚才废了一名九品高手武功的不是他,甚至好像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金唤蔺欣喜若狂,立刻跪下接受命令:“属下领命。” 叶屠苏没有回头,朝着林牵洛所在的方向走去。 当他看到夏塬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对金唤蔺说道:“此次是锦衣卫办案,东厂十七部协助缉拿,金千总你们协助夏大人入京,在此案上,一切听从夏大人的安排。” 金唤蔺愣了一下。 传闻这位身兼东厂厂公的赓王爷与锦衣卫夏塬交情颇深,看来传言不虚。 抓到敌国奸细,东厂本可独享大功,他却要把这功劳让给夏塬。 叶屠苏说话间已经来到林牵洛身边,对着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金唤蔺如何安排手下,将虎门镖局的一众镖师五花大绑起来。最后,他亲自把已经软倒在地,痛苦不堪的莫绅也捆绑起来。 金唤蔺在做完这些后,迅速来到叶屠苏等人面前,在向厂公大人行礼之后,讪笑着朝夏塬道:“夏大人,请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夏塬剑眉一凛,转身对叶屠苏道:“王爷,下官不敢居功,还请王爷定夺。” 叶屠苏道:“夏大人,若非你调查出虎门镖局莫绅等人庆梁细作身份,并将消息传递给本王,本王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更何况,本王日常事务繁忙,分身乏术。” 叶屠苏说着,拉起林牵洛的手,继续说道:“相信有夏大人亲自督办此案,牵洛也更放心一些。” 林牵洛道:“没错,莫绅既是当年荆家灭门的始作俑者,就交给锦衣卫来主持公道吧,还请夏大人为牵洛母家讨回公道。” 既然夏塬不愿暴露他是杨家遗孤,林牵洛就没有提及杨家。 这一点,夏塬自然心知肚明。 夏塬没有再推辞,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感谢王爷和王妃的信任,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公正执法,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叶屠苏道:“相信夏大人一定能够严明查案,给大赓国、给百姓、给无辜被害的荆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叶屠苏转向金唤蔺道:“金千总,夏大人受伤不轻,需得休整两日。你先把这些人等押回东厂大牢,听候夏大人发落。” “是。”金唤蔺应声答道。他虽然平日里行事狡猾,但在这关键时刻,却也不敢有半点违抗。 林牵洛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等一下,镖局里还隐藏了一名弓箭手,于少侠说那名弓箭手不是镖局的人。” 听到林牵洛提到弓箭手一事,夏塬也想了起来:“没错,若不是那名弓箭手先发现了我,我也不至于陷入虎门镖局的围杀之中。” 叶屠苏听闻此言,立即凝结真气,用神识探察了一番,但却并没有发现那名弓箭手的踪迹。 “我探查不到那人的气息,想必是在我来之前便已经离开了。” “王爷,既然如此,要不属下带人搜查一番。”金唤蔺目光狡黠地说道。 叶屠苏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莫测看着金唤蔺。 金唤蔺感到一种无法解释的心悸,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匆忙地低下头,不敢再与叶屠苏对视。 他的后背已经湿透,冷汗如涓涓细流般滑落,将他的衣衫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