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一回头,脸便蹭在叶屠苏鼻尖之上,她赶紧往后靠了靠。 叶屠苏继续低声说道:“既然猜不透蓝熏太后的用意,那便暗中观察吧。不管他拿出的龙吟之心是真是假,咱们都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龙吟之心确实在蓝熏太后的手上。” 叶屠苏说着,又朝林牵洛靠近了一些:“有了目标,想要得到那就不难了。牵洛,之前在赛场上,你,是想亲我吗?” 林牵洛脸一红,正要反驳,叶屠苏温暖的唇已经吻了上来。 良久,松开她,淡淡地说:“这个,还是,还给你的。” “我都没亲到你,怎么就还啦。” “那我让你再亲一次。” “无赖。”林牵洛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一转身靠在他怀里,说道:“白云乖是乖,不知道它依不依我驾驭。” “夏塬敢提出明天让你骑他的马比赛,那定是有把握的。” “嗯。”林牵洛靠在叶屠苏怀里,竟然有些乏了:“屠苏,今晚,练箭……” 叶屠苏听着她渐匀的呼吸,心中一痛,喃喃自语:“这么累吗,说着话都能睡着。” …… 第二天的比赛,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虽然只是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但前来看比赛的人,比昨日只多不少。 第三场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一场的比赛场地,在一处空旷且平整的空地之上。 放眼看去,大约有上千平方米,而真正比赛的地方,就在这块平地的中央。 林牵洛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工作人员放了两只笼子。 笼子上面罩着黑布,不难猜出笼子里面关着的是何物? 这一场比赛的名字就叫“听声辨位”,每只笼子里装有三十只鸟,参赛选手蒙上眼睛射击,所以笼子里面关着的必定是鸟类。 同样是每人十支箭,比谁射中的鸟儿多。 有那么一刻的不忍心,但林牵洛还是告诫自己,一定要尽力而为。 昨天晚上,针对今日的三场比赛,叶屠苏专门帮她做了巩固训练。 但她听声辨位的功底还是太弱,对于没有修炼过内功真气的她来说,蒙眼射击飞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放飞的鸟儿怎样飞,基本上是没有规律可言的,她不可能靠着精准的计算来射杀飞鸟。 叶屠苏看得出她的不自信,他说要帮她,但她还是拒绝。 当铜锣声敲响的时候,比赛双方缓缓走入赛场。 或许是因为昨天林牵洛打破了庆梁国迷幻飞靶的记录,有史以来第一个以十发十中的成绩赢得比赛的第一人,多少动摇了尤然溪的信心。 “昨天算你运气好。”尤然溪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林牵洛虽然对这一场没有任何把握,但在气势上绝不能输。 因为只是两个人比赛,便由二人抽签决定比赛顺序。 林牵洛抽到的是长签,代表着这一场由林牵洛先上场。 尤然溪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研究一下林牵洛的箭术。 在她的印象里,林牵洛的箭术犹如刚刚蹒跚学步的小孩,她半点也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但昨日第二场,林牵洛却破了纪录,让整个庆梁为之震惊。 尤然溪退下赛场,站在太子慑身边:“皇兄,这一局你看好她吗?” 太子慑抚着下颌,做思考状:“按理来说,她的箭法不应该那么好,她定是找到了迷幻飞靶的破绽,才会箭无虚发。这一局孤觉得她不会赢,包括接下来的两场。” 太子慑微笑着看向场中的林牵洛:“皇妹放心吧,今天这三场和昨日不同,不仅要有精湛的箭术,更要配合武技。她不会武功,拿什么跟你比。” 尤然溪点点头:“皇兄说得很有道理,她不就是侥幸胜了一场嘛,看我今天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太子慑颔首,目光紧盯着场中的林牵洛,只见她正在检查弓弦,样子专注。 此时此刻,太子尤然慑心里想的却是: 她能创造奇迹吗?如果她侥幸赢了,就能和平解决和亲的问题,自己也能给庆梁的子民一个交代。 他从小拜奉的就是巫皇,巫皇是庆梁人心目中的神,试问谁敢违背神的旨意? 若他真与襄觅公主成婚,只怕没有一个朝臣,没有一个子民会支持他,若再有个什么天灾人祸,他这个太子在庆梁人的眼中,就是万劫不复的罪人。 别说太子之位不保,便是这条小命也有可能因此葬送。不知怎的,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纠结地希望妹妹输掉比赛。 只有这样,太后才无话可说。 铜锣声再次响起,眼睛上蒙着黑布的林牵洛手持长弓,弦上搭着的却不是一支箭,而是十只。 观战的两国众人好奇地看着场中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姑娘。 笼子里的鸟同时飞出的时候,林牵洛没有犹豫,十箭齐发,十支箭唰唰唰地朝着刚从笼子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分散开来的鸟儿射了过去。 昨天的第二场,尤然溪在赌运气。 今日的第三场,林牵洛又何尝不是在赌运气呢。 十箭射出,意味着她的第三场比赛已经结束了,林牵洛拉下蒙眼的黑巾,朝赛场中看过去。 裁判已经在统计,然后大声宣布道:“大赓国林牵洛射中六只飞鸟,得六分。” 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林牵洛的预期,但对于从小训练蒙眼射击的尤然溪来说,超越六分想必不难。 放下弓箭,林牵洛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脸色十分凝重。 “牵洛姐姐,你好厉害。”襄觅赞道。 林牵洛却摇了摇头:“这一局我怕是输了。” 另一边的尤然溪却有些目瞪口呆:“皇兄,她这算是作弊吗?” 太子慑摇头道:“这是战术,她自知没有听声辨位的能力,所以趁着鸟群刚刚出笼,还没有散开的时候,十箭齐发,赌运气罢了,但没有违规。” 尤然溪冷冷一笑:“六分吗,这一局她输定了。” 尤然溪走到场中,任由宫女在她眼睛上蒙上黑巾,长弓举起,等待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