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叶屠苏暗自苦笑,他怎么可能有十多年的命等着林牵洛去重新栽种神木呢! “不为什么,只是当初在师父的一本典籍里看到过有关夜珀蛊藤的果实,对这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心存好奇。离开紫辰宫进了东厂后,义父也没安排我做什么事,闲来无聊打听到洛城荆家有此神木,便想来见识一下,若能求得一颗带回去送给师父,那是再好不过了。” 林牵洛蹙着眉听他说完,心中虽有疑虑,但他这番话却让林牵洛找不到突破口。 叶屠苏见她不说话,拉起她的手道:“牵洛,相信我。” “屠苏,今日我想与你坦白一个秘密,我也希望你向我坦白一个秘密,不许有任何谎言,否则就让我脸上的毒永不得治,溃烂蔓延至毒发身亡。” 叶屠苏愣了一下:“牵洛,你怎可拿自己来立这毒誓。” “怕什么,除非你的秘密里有谎言。” 叶屠苏将两支蜡烛放在桌上,正色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说你的身体状况。”林牵洛静静看着叶屠苏,见他不说话,便道:“我先说吧。” 林牵洛咬着唇,斟酌良久道:“上次太后寿宴那日,我之所以看到你的龙吟之钥便知是假的,其实并非在小贩处见过,而是我身边的一位长辈拥有此物。” 叶屠苏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虽然当时对林牵洛的说辞就有所怀疑,但此时听林牵洛说起还是稍有吃惊。 林牵洛继续说道:“儿时在这里看到过龙吟之钥,却并未在意,后来在那位长辈处见到时,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直到前些天再次在外祖父密室中看到这张临摹图才敢肯定。” “你那长辈是?” “哑大叔。” “教你鞭法的人?” 林牵洛点点头:“因为当初答应过他,要保守龙吟之钥的秘密,但是现在,龙吟之钥牵扯到了荆杨两家的命案,不得已要出卖他了。” “他算是你身边比较重要的人吗?” “是,他数次救我,没有他,这世上早就没有我林牵洛了。他如同长辈一般对我,我也真心当他是家人。昨天,三教主要抓我,是哑大叔出手帮我,我才得以脱身。” 原来封亦平与赤嫣然动手真的是为了救林牵洛? 叶屠苏深深地看了林牵洛一眼,这女人,跟自己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得到自己一个承诺:“牵洛你放心,只要他不是当年屠杀荆杨两家的真凶,或与凶手有什么勾结牵连,我答应你,绝不会伤害他。” 林牵洛道:“谢谢你,屠苏。” 叶屠苏挽起她略微冰凉的手:“是不是该到我说自己的秘密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八年前,齐河的官道边,白衣出尘的少年?” “不是。”叶屠苏摇了摇头:“在我五岁的时候,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啊?我怎么不知道。” 叶屠苏刮了一下林牵洛的鼻梁,笑道:“你当时不过是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又怎会知道。其实我是梁瑞雪的儿子,苏木和蝉衣是我的弟弟妹妹。” “梁姑姑是你母亲,挽秀阁里那幅画上的女子是梁姑姑?”虽然画上没有五官,但那体态气质,与梁姑姑却明显不一样。 叶屠苏摇摇头:“梁瑞雪是我的养母,我的生母姓叶,名叫叶挽歌,生我的时候,被人下药谋害,导致难产去世了,是冯爷爷救了我,将我带回了冯家。” “原来你是?”林牵洛惊喜交集:“你是那个与我定了娃娃亲的小男孩。” 林牵洛怎会不记得,自己满月那日,那小男孩跟着梁姑姑来看娘亲和她。那小男孩不仅抱了自己还摸了自己的脸。 如今细细回忆,面前这个俊美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还真与那小男孩有几分相像:“所以,你我第一次见面,是我刚刚满月,这便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吗,我竟真的嫁给了你。” 叶屠苏微笑点头,继续说道:“可是没过多久,我和父亲在街上遭遇到刺客袭击,逃跑中与父亲走散了。我在街头流落了几日,遇到了一个人把我带走了,那个人就是原东厂厂公刘焯,他收我为义子,带我入宫,但是没过多久,我便被人下了毒。” “下毒?竟然有人对一个小孩子下毒,知道是谁干的吗?” “翎皇贵妃。”叶屠苏接着说道:“义父为了救我,带我到紫辰宫求医,牵洛,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怕不怕我?” “不怕。”林牵洛扑在叶屠苏怀里。 “到紫辰宫的时候,我已经没了呼吸,是紫辰宫宫主给我服下紫辰珠,将我起死回生的。” “紫辰珠这么厉害,能让人起死回生?” “没错,但它的力量也同样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复活后,我便留在了紫辰宫,拜了宫主为师,跟着师父习武。十四岁时学成回来,跟着义父进了东厂,十七岁时,义父被人所害,将厂公之位传给了我。” “当年传闻东厂厂公弑父夺位,上任后斩杀了不少大臣。” “传言倒也有几分真,但义父的死我查了数年还是没有结果,而当时可能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三处首领封亦平。至于那些被处决抄家的大臣及各处地方官员,均是翎皇贵妃的党羽和帮凶。” 叶屠苏怀抱林牵洛的手紧了紧,冷冷说道:“自十四岁进入东厂后,便一直暗中调查翎皇贵妃,是她派刺客去冯家行刺,并烧了冯家医馆,导致养父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难怪皇上千方百计想要除掉你。” 叶屠苏微微一笑:“对他来说,我是他的杀母仇人,于我而言,他的母妃又何尝不是我的仇人。” “梁姑姑他们知道你便是他们寻找多年的儿子吗?” “现在只有爷爷知道,我的身份怕他们接受不了,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再与他们相认吧。” 说完这些,两个人的心更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