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站在花丛后面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到这些女人中去。 冒然过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便想着找个阴凉处休息,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牵洛回头看去,但见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一两岁的少女,一身桃红衫子,盈盈一笑间,眉儿弯弯杏目皓齿。 “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女孩笑盈盈的问。 林牵洛见这女孩儿笑容甜美,天真无邪的样子,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林牵洛正要回话,那群女人已经朝这边看过来,并且很快围拢,纷纷给公主行礼问安。 “你是公主?”林牵洛打量面前这个长相清秀可爱的女孩。 女孩笑道:“我叫襄觅,排行十一。” “那我是叫你襄觅公主呢,还是叫你十一公主?” “随便啦,叫我襄觅也行。”襄觅公主挽着林牵洛手臂:“你定不认识她们吧,来,我给你引见引见。” 襄觅公主没有传说中公主的骄纵,反倒亲切得像邻家小妹一般,林牵洛立刻就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女孩儿。 襄觅拉着林牵洛的手一一给林牵洛介绍这群女子,惠妃高高瘦瘦,一脸傲慢。 然后是豫王妃、德王妃、景王妃、冀王妃四位王妃。 这些王妃也都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丝毫不待见林牵洛。 另外是朝臣的家眷,什么夫人、什么小姐等等。 襄觅公主一一给她介绍完,问道:“你呢,你是哪家家眷,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林牵洛,公主叫我牵洛吧。” “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不懂规矩。”说话的是惠妃。 在场的女眷除了她这皇妃的高贵身份外,其余也尽是王侯将相家的王妃、夫人以及嫡系小姐,哪个不是两个丫鬟侍候在侧。 这个叫林牵洛的姑娘,不仅身边没个丫鬟,便连官家小姐该有的礼仪都没有半分,不由得对她一脸鄙夷。 “对公主这么无礼,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没有家教。” 林牵洛上下打量这个女人,说道:“家父绥州太守林章。”林牵洛高傲地扬着小脸。 那女人哼一声道:“什么时候芝麻绿豆小官的家眷都能来参加太后寿宴了。” 本想着报上父亲的官职了事,不料反被讥讽,心中有些恼。 “家父身为绥州一方父母官,公事繁忙,离京又远,自然不可能有幸来京参加太后寿宴。” 林牵洛不示弱,挑起了眉。 “那你为何在此?”惠妃不依不饶。 “我是跟我夫君来的呀。”林牵洛道,心中却暗自腹诽: 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得意什么呀。 “你夫君是谁?” 惠妃笑得十分轻蔑,眼神却在众女人间瞟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人识得这个不知礼数的姑娘:“你们谁知道?” 见大家摇头,惠妃笑得更灿烂了。 “想来也是个无名小卒。若不是皇上借着与西戎国战事大捷庆祝,邀请参加太后寿宴的人多了些,把些什么阿猫阿狗都请了来。挪——” 惠妃红唇努了努:“连禁卫军周统帅都得亲自带人巡逻呢,可见果然是有些阿猫阿狗的混了进来,不得不多加戒备。” 众人向她眼神去处一看,见一队禁卫军走来。 林牵洛见领头的是周承谨,正想挥手跟他打招呼,忽想起周承谨认识的自己是小太监林星,急忙缩回了手。 襄觅公主却笑道:“噫,还有夏同知。”放开林牵洛的手,便跑了过去:“周统领,夏同知。” “同知?那不是夏塬么,同知是什么官职?”林牵洛竟孤陋寡闻的没听过这个官职。 夏塬朝路过的周承谨抱了抱拳。 周承谨也抱拳回礼,然后向公主行礼问安,与公主说了几句话。 见这边全是女眷,便带着禁卫军绕道从花丛外的石子路上走了。 林牵洛正担心和他撞个正脸,保不准会被他认出来也说不定。 见周承谨绕道走开,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夏塬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飞鱼服。 飞鱼服虽然好看,但并非人人穿上都这般英气逼人,气质出众的,但夏塬这一身穿着却着实好看。 他见襄觅公主过来,抱拳向公主行了一礼,说道:“臣参见公主,臣还有事,臣告退。”便自要走。 短短几句话,他说了三个臣字,却没有半点儿作为臣子的谦卑和谨小慎微。 这夏塬居然对公主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对林星那个小太监那么刻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林牵洛这么一想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 襄觅公主却不生气,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傲慢无礼,上前几步拉住了夏塬手臂,将他拽了过来。 林牵洛见夏塬被公主拽过来,吓得慌忙躲进了花丛中去。 透过花丛看去,只见襄觅公主一直挽着夏塬胳膊,喜笑颜开,夏塬则板着个苦瓜脸。 林牵洛一躲进花丛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躲呀,为什么怕他? 昨天他就没怎么正眼瞧过我,我今天这身打扮他未必能认出我来。 但这时要是从花丛中钻出去,只怕反倒引起他的注意和猜疑,便不敢稍动。 夏塬被襄觅公主拽过来,一脸苦逼的给惠妃、几位王妃等人请安,然后与公主寒暄几句,便要告辞离开。 襄觅公主道:“好吧,夏同知,改天找你请教箭术。” 夏塬没回话,略行一礼,大步走了。 “牵洛呢?”襄觅公主见夏塬走远,这才想起不见了林牵洛。 “我在这儿呢?” 林牵洛从花丛中狼狈地钻出来,头发上粘了几片叶子,惹得众女一阵窃笑。 “牵洛,你躲那儿干嘛,你——” 襄觅公主打量林牵洛:“认识夏同知?既然认识为什么要躲着他?” 林牵洛拍了拍粘在头发上的叶子,有点尴尬,又听惠妃带头戏骂笑话自己,心中着实不快。 “你们都别说话,让牵洛说。”襄觅喝止那群女人。 “我跟他不熟,只是听说他讨厌东厂的人,所以我不想多生事端……”林牵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