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林牵洛仰起脸来看父亲,摇头道: “爹,那小叫花以为我叫魏庆,是煊武大将军家的远房亲戚,来京城走亲戚的。” 她拍拍胸膛,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还好当时送他去医馆的时候留了一手,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 心里却想,就算外面那些小伙伴也不知道我的真名,以为我叫林星呢,呵呵,太阳、星星、月亮…… 话说到这里,魏姈的脸色已经一阵青一阵白了。 这锅砸来砸去,竟砸到她娘家的头上,这丫头在外面胡闹,竟然打着自己父亲煊武大将军魏家的旗号? 当即气得要把这丫头片子立马给交出去,让张丞相好好“教训教训她”。 只盼那张丞相再狠一些,直接要了这丫头的命才好。 当然把林牵洛送去丞相府上赔罪这个主意才说出口,便被林章厉声驳了回去。 魏姈从来没有见过夫君的脸色如此难看,如此可怕,自然也不敢再说话。 本来想把这事儿给悄悄散布出去,但是就派了两名小厮赶着马车,把荆丽芸母女送往洛城荆家避风头去了。 同行去洛城的自然还有荆丽芸的贴身婢女闻如絮。 魏姈万分无奈之下只好赶回娘家见父亲。 煊武大将军魏远循听女儿说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也表示将那林家那庶女交出去实在不妥。 只好将错就错,由魏老将军送上些珍稀药材,稀世古玩到丞相府上赔礼道歉,算是认下了那个叫“魏庆”的远房亲戚。 煊武大将军何许人,那可是二十年前打下北煊国的大功臣,原为镇北将军,打下北煊后,被先皇亲封为“煊武大将军”。 后来平定西境时,两个儿子战死,在大赓国,魏家可谓是一门忠烈了。 张丞相再如何蛮横,明面上也不愿与这个手握三十万重兵的大将军产生嫌隙。 何况自己儿子虽然挨了打,却不过是些皮外伤,经几位太医的诊治,身体已经无碍,早已在后院跟着教头学习射箭了。 一听下人来报说煊武大将军来替他家的远房亲戚道歉,这位公子爷丢下弓箭便跑来了前厅。 煊武大将军魏远循刚要走,便被张子腾给拦住了,要见那个打了他的主谋魏庆。 魏远循无奈,只好说魏庆前两天回老家去了,等魏庆有机会来京城的时候,定亲自带他过来给张小公子赔礼道歉。 丞相张成炜以为儿子要报被打的仇,不料张子腾说道: “前几天和魏庆比试打弹弓,我输了,您回去转告他,什么时候来京城,我要跟他比试射箭。” 魏远循哈哈笑起来,豪爽地答应了张小公子。 出了丞相府,魏远循却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唉,哪里有什么魏庆,不过是林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罢了,看来老夫我要对一个小孩子食言了。” 叹息着跨上了骏马,带着几个亲信随从打道回府。 魏老将军一生戎马,现在虽然已经六十有余,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出门从来不坐马车、不坐轿子,只骑马。 比起魏远循的豁达,魏姈就远远不如了。 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好好治治那小丫头,却没能得逞,心中实在不甘。 魏姈称病在房间里待了几天,终于把林章等来了。 因为她提议把林牵洛交出去赔罪,林章心中也对她存了芥蒂,不过最终还是岳父大人出面摆平了这件事,林章也不好再责怪夫人。 何况这次的事,确实是林牵洛不对,聚众打人这种事她都能做得出来,这哪里像他这个文官家的孩子能干得出来的事。 “太子,九皇子宣王等几位在京中的皇子都是我的学生,此事要是传到皇上那里,我这个太傅还当不当?等牵洛回来,好好管教便是……” 这些话在夫人面前说出来,晓之以理。 魏姈也发现了其中的厉害,父亲叱咤风云几十年,都愿意为了大局放过那丫头。 看来此事若真捅出去,伤的不只是她荆丽芸母女,还有林家在朝中的地位和根基。 也罢! 魏姈叹了一声:“洛儿这孩子,不好好管教是不行了,这回打了丞相家的公子,那下回还不打到宫里去。” 林章郑重地点点头:“定是要好好管教的,夫人,这次让她们母女回娘家去暂避风头,怕是要过完年后开春才回来了,待牵洛回来,一定不能任由她这般胡闹了。” 说到“打到宫里去”这事儿,还真差不多让魏姈说中了,而且林牵洛惹到的,是大家一致公认的,比宫里高高在上的那位还要可怕的一伙人。后话待续! 从京城前往洛城,一路经过绥州、再到津州,洛城便是津州的省府所在。 津州太守、洛城知府的府衙都坐落在洛城,再加上这里有天下的同意后再次来到洛城,那年林牵洛七岁。 第四次,也就是这一次,林牵洛八岁,急匆匆赶来洛城外祖父家,是为了避祸。 而且父亲交代,让她们母女这次在洛城多待些天,最好待到春节过后,初春之际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