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双手交叉微微颔首，“元帅，人带来了。”</p>
“嗯，你去忙吧。”她接完咖啡，回过身来，目光落在迟弥雪身上。</p>
迟弥雪接受到她的目光，感觉整个人陡然一沉。</p>
她的目光停留了很久，才听她说，“坐。”</p>
这是上宾的礼遇，迟弥雪当然不会把她的客气当真。她抬眸，直视端着咖啡审视她的贺岚，道，“元帅有话直说。”</p>
贺岚笑了笑，迈开长腿，坐到沙发上，“你是老布朗的学生？”</p>
迟弥雪心头一跳。</p>
没想到叱咤星际的元帅，开场白会是老师。</p>
“别紧张，”她说，“我给我儿子请个陪读，当然要调查一下背景，没有别的用意。”</p>
迟弥雪仍然不敢放松。</p>
她和老师的关系属于私交，没有录入个人信息系统，她在辗转了两个联邦监狱，没人知道她有个老师。</p>
信息应该不是从联邦监狱来的。</p>
但贺岚知道了。</p>
她是哪里得到的这个信息？</p>
师母？</p>
迟弥雪轻轻蹙起眉头，湛蓝的眸子情绪翻涌。</p>
贺岚一面观察她的反应，一面翘起二郎腿，拉家常一样说起老师。</p>
“老布朗的学生很少，据我所知，他和他爱人一生只组建了一个研究组，你应该知道，叫‘鸻痕’。研究组五个人，从来也只有这五个人有资格叫他老师。我好奇的是，你没有参与研究组，以你的年纪，你出生的时候他已经被剥夺了教授职称，你却叫他老师，这是为什么？”</p>
她的话不疾不徐，没有刻意营造的威压，可迟弥雪的心却像被一只大手渐渐收紧。</p>
空间无比安静，连气流都静止。</p>
很久很久，迟弥雪迎着贺岚审视的目光，打破了沉默。</p>
“我是孤儿……萨坦星孤儿很多。老师收养了我，教我基本的文化课。萨坦星办不了收养手续，他让我叫他老师。”</p>
这个解释很合理，又趋近完美，留白的部分恰到好处——</p>
比如说，萨坦星孤儿那么多，为什么老布朗独独收养了她和曼德？</p>
但贺岚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起贺承流。</p>
“原来如此。”她微笑。</p>
抬手抿了口咖啡，她继续道，“说回我这个儿子，刚刚你们应该已经有过短暂照面，你觉得他怎么样？”</p>
“……”迟弥雪一时语塞。她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应该说，到现在为止，贺岚提的问题都不在她预想之中。</p>
她垂着眼睫，浅浅琢磨了一下，诚恳道：“少爷还算有趣。”</p>
“有趣？”贺岚笑了，这次是直达眼底的笑容，她说，“你还是第一个说他有趣的人。你刚刑满释放，不知道他不奇怪。这样，我不强迫你，二十天试用期，你如果能适应，我正式聘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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