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沈婧宜去看了金兰，沈文璟将人关在柴房一整夜，沈婧宜去的时候，金兰头发都是乱糟糟的鸡窝头，裙子上都是灰。 </p>
“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吧，这个贱婢蒙蔽二公子，这是要斩断小姐的左膀右臂啊！” </p>
门开的瞬间，外面的光照在金兰半边脸，被打的地方肿起，她连滚带爬，将沈婧宜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p>
看见沈婧宜身后站着的当归，即刻怨毒地看向她。 </p>
沈婧宜裙裾被金兰拉扯着，她甚至忘了自己的手带着污渍。 </p>
沈家的柴房没怎么修缮，夜里有动静，都是蜘蛛老鼠，金兰胆小，被吓得在地上翻滚。 </p>
这里没有可以睡的床，她靠着墙睡了一晚。 </p>
“我的左膀右臂，从来就不是你。” </p>
沈婧宜冷冷看着跪在自己脚下求救的人，泪水混着乌黑从她脸颊流过，她从没发觉，原来金兰这样丑。 </p>
爱攀咬主子，昨夜犯了错，将事情推到她身上，如今又将事情推到沈文璟和当归身上。 </p>
“小姐……” </p>
金兰的手从沈婧宜衣摆上滑落，知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没有，眼神只剩下空洞。 </p>
一夜没有进食，昨夜又和老鼠争斗，她早就没有了力气，就这样晕过去。 </p>
沈婧宜直接转身，脸上没有丝毫怜惜。 </p>
当归最后看了金兰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上沈婧宜的脚步。 </p>
“小姐若是心软，可以将事情交给奴婢来做。” </p>
当归主动请缨，金兰都敢将脏水泼到主子身上，自然是留不得，沈婧宜的意思，是发卖了。 </p>
沈婧宜叹一口气，从袖中拿出金兰的卖身契，递给当归，“等她脸上的伤好些了，再发卖吧，能讨个好价钱。” </p>
心慈手软，是上辈子的沈婧宜最擅长的，但是这一世，她不想再如此了。 </p>
当归颔首，小心翼翼将卖身契收好。 </p>
“今日有不少布庄的掌柜到府上来，要给清璃小姐裁制新衣，小姐可去顺道做一身新衣裳？” </p>
才走出柴房，当归看着在沈府进进出出的商人，瞧见沈婧宜眉间的淡淡忧伤。 </p>
沈婧宜撇开视线，往前走，“不必了。” </p>
要是去了，免不了又是一通数落，崔若荷如今对沈清璃有多信任，就对沈婧宜有多不满。 </p>
她那位名义上的母亲，早就认定了她是个只会争夺宠爱，容不得旁人的人。 </p>
“那小姐可要出去走走？奴婢听说，夫人是在着手准备清璃小姐的及笄礼，近些日子，府上的门槛怕是都要被京城的商贩踏破了，小姐就算出去也不会引人注目。” </p>
沈婧宜不由得多看当归几眼，“你昨日才到沈家，竟然知晓这么多事？” </p>
她不是不知晓崔若荷在为沈清璃准备及笄礼，前世这个时候，也是这些事。 </p>
只是，前世的自己也没有当归这样灵的消息，即便沈家的大小姐，也是好几日才后知后觉的。 </p>
当归沉着冷静，似乎什么事也不能叫她着急，她轻轻回答道：“奴婢从前为人妇时，最擅长和街坊邻里打交道，闲来无事举聚在一起说说话，街头巷尾最近发生什么事便都知道了。” </p>
这一项本领，到沈府，依旧受用。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