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长生回来了。”</p>
“您的孟氏百草经，我给您传了下去。”</p>
“还有您送的春秋，我也传给了别人，现在他已经中了秀才了，弟子替您完成了心愿。”</p>
白羽自言自语，又吹响一曲唢呐。</p>
自从回到江城以来，他吹了太多次唢呐。</p>
每一曲唢呐，都代表着一段过去的因果。</p>
唢呐吹毕，白羽重重地行了一礼。</p>
他伫立良久，转身离去。</p>
没走几步，在附近又发现一座坟墓。</p>
墓碑上的字吸引了白羽的注意。</p>
显妣周母孟氏小玉之墓。</p>
孝男周念生祀。</p>
小玉？</p>
那个扎着羊角辫，整天“长生哥哥”、“长生哥哥”的小丫头，也已经不在了。</p>
小玉，念生。</p>
白羽的心没由来地抽搐了一下。</p>
小玉和白长生可谓青梅竹马，彼此间也有朦朦胧胧的情愫。</p>
可惜那时的白羽自身难保，更无法给小玉撑起一片天，只能选择沉默。</p>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p>
再见已是天人两隔。</p>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p>
白羽长叹一声，取下唢呐，又悠悠地吹了一曲。</p>
一曲终了，却见得不远处来了一个半老男子。</p>
他提着一个篮子过来。</p>
看见白羽，道：</p>
“老人家，你是家母的朋友吗？”</p>
白羽依旧沉浸在唢呐中：</p>
“家母？”</p>
半老男子点了点头：</p>
“是的，我叫周念生，这是家母孟小玉，您是家母的朋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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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回过神来：</p>
“哦，算是吧。”</p>
周念生摆上贡品香烛：</p>
“今天是家母的祭日，您能来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p>
今天竟然是小玉的祭日么？</p>
归来时恰好撞上小玉的祭日，是巧合？还是天意？</p>
周念生有几分絮叨：</p>
“先生，您既然是家母的朋友，又会吹唢呐，请问您知道什么是‘长生歌’吗？”</p>
“家母临走前，一直念着‘长生歌’‘长生歌’，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曲调。”</p>
白羽神色恍惚，半晌说道：</p>
“长生歌啊，是一曲失传的曲子，代表着对故人的哀思。”</p>
周念生恍然大悟，笑道：</p>
“原来是这样，家母临终前曾交代过，如果有远方的人来祭奠她，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他。”</p>
“看来老先生您就是家母说的远方客人了。”</p>
说着，他递过一个绣着桃花的荷包。</p>
白羽接过荷包，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p>
当初小玉就是用这个荷包，试图给白羽塞零花钱。</p>
打开荷包，里面是五颗白色的石子。</p>
记忆中，这是二人小时候在河边挑选的，用来玩“打石子”的游戏。</p>
白羽立在原地，久久无言。</p>
山间没由来吹过一缕微风，仿佛恋人轻抚过他的脸庞。</p>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两只辫子一晃一晃的。</p>
“长生哥，你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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