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渊的衣服和空间戒指都被凤火燃尽了,等他涅盘完,不会是光着身子出来吧? 桑落心想自己可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她提前从宫中拿了几件他的衣物和外套,给他贴心备着呢! 一袭赤红黑袍,华袍上绣着古朴繁复的金色凤纹。 巧了,两人初遇时,他穿的正是这件衣服。 洞中很久都没有再传来声音,桑落也没有出声打扰,她靠在墙壁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许久后,斐渊才出声问道, “落儿,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上次还有话没说完,但被魔兽打断了。 桑落偏头看去,眨了眨水润的眸子,“陛下真的想让我问?” “但问无妨。” “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可要好好盘问了!”说着她就来了精神,“你给我好好老实交代,那晚你抱着你那位爱妃魅姬干什么去了?你俩老相好久别重逢,是不是背着我去快活了?” 斐渊都能想到她双手掐腰,气呼呼的小模样,勾唇轻笑,“本皇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哼!” 嘴硬的小雌性,就是吃醋了,为他吃醋了。 斐渊心情一好,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她那天对我说,她被人下了暗毒,若是那晚我不救她,她恐怕就活不了。” 怪不得斐渊着急的彻夜未归,人命关天,倒也情有可原。 “陛下还真是关心旧爱!”酸溜溜的。 “给她下毒的人,和当年给我下毒的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我得留着她调查,自然不能让她死了。” 桑落听着他那勾人的哑笑,赧然,“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准我见你了吗?”斐渊气笑。 桑落气势一弱,又撇嘴道,“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跟我做过的事,有没有跟其他雌性做过?” “……你不是有我的元阳吗?” “哼,陛下没能力没做到最后一步,又不代表不能做其他事情,能玩的花样和乐趣多着呢。” 斐渊语塞,“我都这样了,你别来故意气我了。”他叹气道,“天地作证,我遇见你后,就没再碰过其他雌性了,元阳也给你了,命也给你了,能给你的都给你了,落儿还看不出我的真心吗?” “陛下又没给我灵魂印记。” 另一头沉默了半响后,才道,“我和你的其他兽夫不一样,你那天亲口说过,不会爱我,我那时想了想,若你生了孩子要走,便没有必要再给你留下灵魂印记,反倒会成为你的束缚。” 他的声音太沙哑撕裂了,以至于听不出什么情绪。 桑落之前也确实没想过要斐渊的灵魂印记,打算生完孩子后就一走了之,若是他强行留下灵魂印记,反倒会成不必要的拖累。 便是皇兽,灵魂印记只有一次,一次就是一辈子的束缚,不管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和权力,有多少雌妃情人,一旦缔结了灵魂契约,那就是一辈子的忠诚和托付。 他们选择契约的对象都慎之又慎。 斐渊自然也不例外。 他在这件事上,和普通的雄性没有区别,想把灵魂印记给一个相爱的雌性。 他没有给她孕育子嗣的安全感,她也没有给他托付一生的安全感。 斐渊,“落儿想要了?” 桑落这一次点头很认真,“想要。” “若你能承受得了一成的涅盘之痛,等回去,我就给你。” “啊?涅盘之痛?” “嗯,涅盘比较特殊,若你有了我的灵魂印记,我涅盘时,有一成的痛处会传递给你。”这也是他确定了心意后,也迟迟没有把灵魂印记给她的一个原因。 “一成的痛楚而已,陛下真切经历四次完整的涅盘之痛,不也没什么事?这点痛楚对我而言没问题,我没那么娇弱。”桑落认真道,“何况我也很想设身处地感受一下,阿渊遭受涅盘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说到后面,声音温柔了很多。 斐渊心绪复杂至极…… “落儿,你可真是让本皇又爱又恨,自从遇到你,本皇这好日子过得要多苦有多苦,却又对你欲罢不能……” “陛下可是后悔了?” “不后悔。”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很久。 外面的天色也暗透了。 洞内的声音渐渐停歇。 斐渊随着涅盘的深入,彻底疼的说不出来话了。 听着他压抑的低吼声和抽气声,桑落的整颗心也狠狠揪了起来,真怕他挨不过去了,也不知道凤凰涅盘会不会失败。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他舒缓痛楚…… “我给你唱歌吧。”桑落靠在墙上,手指抚摸着冷硬壁石,似能感受到对面那人传来的温度。 斐渊也将身子贴在墙面。 一模一样的位置。 两人仅有一墙之隔,她的声音能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斐渊并没有回话,桑落看见他紧闭着双眼,很轻微的点了下头。 她轻轻的哼唱着,并没有具体的歌词和曲调,声线轻柔如夜风,听着听着,便慢慢放空人的思绪,让人心情逐渐平静,对伤痛的感知也随之放轻了…… 她不知轻轻哼唱了多久,外面天色都隐隐泛白了,声音也慢慢小了下来,唱着唱着,抱着外袍睡着了。 中午又饿醒了。 桑落又赶紧吃了点晶石和灵果,可不能饿着孩子了。 一晃几天过去。 斐渊再也没有说过话。 桑落闲着无聊,指尖冒出一缕绿色力量,石壁的缝隙中钻出了一条条绿色鲜嫩的藤蔓,藤蔓爬满了洞口石壁,绽放各色的繁花,争奇斗艳。 幽深冷漠的石洞,愣是被她装扮成了犹如童话般的秘境。 又是一晃半个月过去。 一年内连续遭遇两次涅盘,对斐渊的身体果然还是有影响的,他上次涅盘的时间没有这么久。 桑落大部分时间也是在睡觉,饿醒了吃点东西,吃完后又躺在地上睡。 某夜,斐渊出关了。 他抬手一挥,一件黑泽羽衣套在身上,踏出洞穴的那一刻,却瞥见满墙的繁花,愣住。 他明明记得这破地方是一片片光秃秃的石头。 他低头看向不远处酣睡的小雌性,乌长秀发散落在地,柔白精致的脸,眉目如画,满墙繁花却只落成了她的陪衬。 仅仅是看着她,便令人心动不已。 斐渊走上前弯下身,玉泽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瓷白的脸颊,他骄傲的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被人看见他涅盘时的狼狈模样。 也是头一次有人陪着他经历这么痛苦的时刻。 他本该是有些惶恐的,但此时内心却酸胀满足,微微回甘…… 斐渊又很快回过神来,见她身下只垫了一个小毯子,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单薄极了,石洞阴冷,她这身子怎么遭得住! 轻斥了声, “笨丫头,也不知道着凉了。” 他拿出她怀中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抱着回了凤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