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十六年春。 邻国燕朝二皇子来使,庆安帝命七皇子赵司衔接待。 正事谈完,赵司衔带着他们在金陵游玩了好几日。 其中二皇子也跟着赵元晨出去喝了好几次酒。 赵司衔知道了也没阻止,只让手下稍加留意。 在得知而他们聊的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时,赵司衔更没心思关注。 燕朝二皇子临走的前几天,找到赵司衔。 他说晋朝人喜欢打马球,燕朝人也喜欢,不如两国选些英勇善武之人比试比试。 赵司衔一听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刚好他也想知道燕朝如今实力如何。 他将此事禀告给庆安帝,庆安帝的想法也和赵司衔一样,于是此事就交给赵司衔全权负责。 怎么比?什么人上场?是保留实力还是锋芒乍现? 这些庆安帝全部都交给赵司衔负责。 那几日,庆安帝时常召见赵司衔,询问其中细节。 赵司衔都能对答如流。 对于马球赛什么人上场,赵司衔一早就想好了。 庆安帝盯着他点了点头,“做的不错,只是这次比试事关大晋颜面,你可知?” “父皇,儿臣知道。”赵司衔拱手。 “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父皇,儿臣认为,此次比试既要赢又要保留实力……”赵司衔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 庆安帝这才笑了笑,“既然如此,就放手去做吧!” “是,儿臣领旨。” 两天后,马球赛比试开始。 比试分三天,一天比试三场,一场为半个时辰,最终赢得场次最多的那方获胜。 两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第一局都以试探为主,打得比较保守,球自然也没进。 第二局,实力试探得差不多,赵司衔这边一早就商量好了战术,不着急进球,将燕朝那边抹彻底了之后再说。 一队五人,有两人是金陵军营里面选出来的,有两人是世家公子,自然以赵司衔马首是瞻。 于是第二局燕朝进了球,晋朝一颗球都没进。 第三局亦是如此。 当天比试结束之时,燕朝二皇子骑马到赵司衔面前,“七殿下,今日承让了。” 他一身黑红骑装,笑得得意。 赵司衔黑蓝骑装,只侧头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二皇子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冷笑,“晋朝,也不过如此……” 赵司衔听到他的口中的话,眼眸微眯,但未理会。 于是第二日比试之时,燕朝二皇子没有上场,赵司衔也没有上场。 谢蔺带着人上场。 第一轮,燕朝那边赢得轻松。 第二轮,平局。 第三轮,晋朝盛。 二皇子看向赵司衔的时候,脸都绿了。 第三日,赵司衔与燕朝二皇子一同上场。 第一局比试开始,赵司衔他们已然摸清楚燕朝那些人的全部路数,打得十分稳。 攻守兼备,燕朝那边几乎是找不到破绽。 这一局,晋朝盛。 综合前两天的比试下来,晋朝若想赢,后面两局必须全部胜利才行。 此时,比分越来越近,二皇子已经有些急了,越急破绽越多。 于是直接命令他们拦住赵司衔,只要稳住目前的局面,这比试他们就赢了。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破绽百出又怎么会是赵司衔这边的对手,于是第二局晋朝盛。 越是这样,燕朝那方队伍越急,晋朝这方队伍越稳。 第三局比试开始,二皇子已经惹急了眼,开始对赵司衔动手。 手中的球杆往赵司衔手上挥,一个二皇子他尚且能对付,可再加上一个人,他对付起来便有些吃力。 再加上二皇子做的隐秘,从他们身边将球挥出去之时,手上已经布满血迹。 谢蔺一眼扫过,猛然睁大眼,“殿下……” 赵司衔抬手瞥了一眼伤口,并不在意,“不碍事,继续。” 说着撕了块衣摆上布条,随意往手上一缠。 比试继续,赵司衔给谢蔺使了个眼色。 谢蔺意会,带着其余几人拦球,抢球…… 赵司衔则是朝着燕朝二皇子奔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若两人,赵司衔对付的困难,那么他一人对上燕朝二皇子,自然是得心应手。 他动手也刁钻,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 比试时间到,第三局自然也是晋朝赢。 比试结束后,赵司衔骑着马走到二皇子面前,勾起唇角一笑,“二皇子,只是简单的比试,希望二皇子不要介意。” 燕朝二皇子忍着身上的疼,咬牙切齿,“不介意。” 一行人面见庆安帝,庆安帝也赏赐一番,又象征性的安慰了二皇子几句。 二皇子听到庆安帝并不诚心的安慰,后槽牙差点咬碎了。 内心腹诽,你倒不如不说这些,他还能好受些。 出了宣政殿,庆安帝身边的公公追上赵司衔,“殿下,陛下知道您受了伤,让奴才去请了太医到元恩殿来给您包扎。” 他去年出宫建府,以前的住所也还留着,若是在宫里待得太晚,也能过去将就一晚。 赵司衔朝着元恩殿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太医院内,杜太医带着姜姝砚从太医院内出来,“等会儿去给璟王殿下看诊,你多看这些。” 姜姝砚低眉顺眼的应下,能跟着太医院的太医去看诊,学到的东西自然比书上要多些。 走进元恩殿,姜姝砚跟着杜太医行礼请安。 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脚尖处,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赵司衔换了身蓝色广袖对襟衣袍,手中拿了本书翻看。 等杜太医过来期间,他将书放在案几上,一抬眸视线便落在了杜太医身后的姜姝砚身上。 她穿着一袭白色衣裙,头发全部挽起并无过多装扮,脖颈白皙修长,眼睑低垂,神情娴静。 像是皑皑白雪上的雪莲,清冷又绮丽,遥不可及却又想要靠近。 等她走近,赵司衔看清她的脸。饶是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美人,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不错。 赵司衔不动声色的移开眼,将受伤那只手放到案几上。 杜太医解开他缠的布条,接过姜姝砚递来的帕子擦干手背上的血水。 之后上药、包扎…… 杜太医说什么,姜姝砚都能及时从药箱里面找到东西递给他。 临走之际,赵司衔再次看向姜姝砚。 她和杜太医正走到门口,杜太医侧头,小声说了些什么,她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个笑。 仿佛冬日梅花渲染枝头,周边所有风景都黯然失色。 赵司衔久久不能回神,最后看向身边的墨楚,声音低沉,“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