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严重了，赵司衔可不敢应，连忙颔首磕头，声音也不是刚才那般，带了几分惶恐，“父皇息怒，儿臣不敢。”</p>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庆安帝站在书桌后面，目光如炬的盯着殿内的赵司衔。</p>
片刻后，他刹时冷笑，“朕分明下过旨意，不准你去找她，你把别人强留下来了，给她换了个身份，这些你都当朕不知道吗？朕不说，是因为朕知道你做事有分寸的，早知她能如此左右你，朕当初就该赐死她，从此断了你的念想。”</p>
当初他何尝没有想过杀了姜姝砚，珍妃、德妃频频失手，让她都不得不高看了那个小小的医女。</p>
后来行宫瘟疫，却是她想出办法的救了所有人，那份胆量和气魄也让他高看了他几分。</p>
也让他暂时歇了要她死的念头，想着拆散他们就是了。</p>
久而久之，只要赵司衔成亲后，也就放弃了，可最后里宁愿把自己给套进去，也要想法子毁了那门亲事。</p>
也是因为这，蓉贵妃才想动手铲除姜姝砚，他知情，但是没有阻拦，直到赵司衔喝了那碗要命的药……</p>
“父皇……”赵司衔忙抬起头，神色惊恐，语气中也带着些乞求的意味。</p>
他话音一落，又是一摞折子从庆安帝手中扔出来，扔在赵司衔脸上身上。</p>
庆安帝厉声，“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朕当真是小瞧你了。”</p>
他憔悴，阴郁，眼底乌青，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p>
赵司衔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拱手，“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p>
庆安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没好气走上前，“喜欢喜欢，她喜欢你吗？若是她对你有半分情谊，就不会走得如此彻底……”</p>
他站在赵司衔面前去，后深吸了两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调俨然，“人，朕纵容你找了，你没找到，那是你的问题，但凡事总要有个适可而止，朕就当你年轻气盛，放肆这一回。”</p>
赵司衔没有应下，抬眸看向庆安帝时，眸中氤氲着水汽，刹那间声音也哽咽的厉害，“父皇，儿臣想继续找……”</p>
哪怕跑遍万里江山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想把她抓回来。</p>
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问问她为什么？</p>
也想问问她为什么不能喜欢他？</p>
然而他口中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庆安帝厉声打断，“赵司衔，你别得寸进尺，朕已经对你够纵容了……”</p>
那一刻，赵司衔睁大双眼，心头的那股窒息感，疼得他差点痉挛。</p>
他抬眸看向庆安帝时，眸中的泪水突然滑落，顺着脸颊落在衣襟上，晕染成一个深色的点。</p>
到底是自己最喜欢，也是最心疼的一个儿子，庆安帝看他哭了，内心也有些触动。</p>
但也并未将心软表露出来，又一脸正色的道：“朕问你，这太子之位你到底想不想要？想要，就给朕去争……”</p>
太子之位啊！</p>
可若是得来了这太子之位，而彻底失去了她？</p>
他想，值得吗？</p>
赵司衔动了动唇瓣，但嗓子眼里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似的，刹那间，他一个字都说不出。</p>
殿内一片寂静，九枝灯架上的烛火微微跳动，将两人的影子也照得明明灭灭。</p>
庆安帝见他犹豫，顿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眼眸微眯着盯了他半晌，广袖一甩，转身朝着紫檀木书桌后面走去。</p>
“滚回去，想明白了再来见朕，想不明白，就一直想。”庆安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p>
